對此,太後隻說陛下委實辛苦,又沒有兄弟姊妹,難能有玩伴,就由著他吧。
到了我十三歲那年,終是到了要議親的年紀,我便被接回了家裡。
隻是議親委實坎坷,倒不是因我家世不好或膚貌無鹽。
恰恰相反,長樂候長女,外貌基本隨了我阿娘,她曾以貌美揚名京都,又得太後青睞,在身邊養了三年,這些條件實在足以配得上京都上好的兒郎。
隻是,好不容易挑了個家世匹配的,阿娘覺得對方五大三粗,配不得我。
亦或者,找了個外貌清秀的,太後覺得家世太低,畢竟她也是把我當女兒養著的。
再或者,好不容易找了個永安侯世子,外貌、家世都匹配,奈何,陛下又說,邊界開始騷動,永安侯世子曾與蠻人打過交道,得派他前往坐鎮……
至此,太後總想慢慢挑個好的兒郎,又怕我議親太久遭人非議,便時不時地招我入宮小住,以昭示我還是那個獨得太後寵愛的長樂候長女。
隻是,待我再入宮後,陛下卻不像以前那樣總跟在我背後喊著,阿姐,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邊上,聽著我和太後說話,偶爾聽到我們談到開心的事兒,也會隨我們一起笑著。
我還想,陛下是長大了呢,再不愛同我一道玩鬨,隻是礙於禮儀,不得不在邊上陪著,過一會兒就會找個借口溜走。
但,他卻一直坐著隻聽我們閒聊,直到吃了晚飯才往他的寢殿走去。
我回回入宮皆是如此,想來陛下也是喜歡聽些宮外奇聞趣事的,還是那個愛玩、愛笑的少年,隻是身份使然,他不能像以前那樣總跟在我背後跑,那也太掉他帝王的威嚴了。
想通後,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莫名自豪感。
此後,每每在太後的慈寧宮裡見到陛下,我總忍不住想調侃他,但又不忍心壞了他好不容易樹起的板正形象,隻得打趣地笑看著他。
而他見到我這樣,眼神開始飄忽,總不肯看我,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得手握虛拳,假咳幾聲,慢慢坐我邊上,無奈中又略帶嗔怒地小聲道,阿姐~。
我見他紅了的耳廓,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每每這時,太後總是會很準時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