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的陳平安,實在是太慘了些。
臉色一暗的李二,收回手來。
他現在隻希望陳平安,還能保住懷中的龍王簍。
即便這龍王簍相比那金屬蛟龍,要低不少檔次,但這多少也算是點安慰了。
陳平安對此倒是毫無所覺,畢竟他早就知曉了結局。
不過這個結局未必沒有運作的空間。
小鎮機緣雖留不得,但外來人手中的金精銅錢,卻是陳平安實打實能握住,且不會帶來災害的東西!
而見到落在手中的金色小鯉魚,那錦衣貴公子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這才剛交了進門錢,就有機緣送上門來。
這豈不是意味著天佑他大隋,天佑他高煊?
有了這金屬蛟龍,大隋未來太子之位,怕是穩了!
喜不自勝的高煊,當即對身後跟著的高大老人吩咐道:
“今兒公子我開心,給所有人發賞。”
那麵白無須的老人正要說話,卻聽剛剛還在與人推讓魚簍的小鎮本地少年,開口道:
“這位公子,這魚是我的,你一直拿著是否有些不禮貌了?”
聽到陳平安出聲,高煊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金色小鯉魚,似乎是剛剛從魚簍中跳出來的。
那按理來說,確實該是人家的東西才對,他不過是恰好‘撿’到了。
不過既然是小鎮物件,那麼就沒有不能買賣的道理,無非是錢財多少的事罷了。
本就做好準備來這驪珠小鎮花錢的高煊,當即轉身想要吩咐時,就見身邊跟著的吳貂寺,忽地冷笑一聲,有些僭越地回道: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明明是這魚,自己選了主人,你又怪得了誰?”
“難不成你以後媳婦跟人跑了,你也得哭哭啼啼地向人說,這是你媳婦?”
聽到這話,更喜歡交朋友而不是結仇的高煊,頓時眉頭一皺,不悅道:
“吳爺爺,慎言!”
吳貂寺微微躬身,不再言語,但眼神裡的嘲諷卻是毫不掩飾,似是吃定了這打扮像個窮苦人家的少年。
他從小進宮,先後侍奉過大隋三任皇帝,早練就了一副爐火純青的觀人本事。
眼前少年腳下磨得發白的草鞋,身上縫縫補補多處的布衣,以及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都證明了這少年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泥腿子!
若是小鎮桃葉巷的大戶人家子弟,他斷然不會如此態度,隻會拿出金精銅錢與其好生商量。
但既然是個沒有依靠的泥腿子,那自然不需要付出如此代價。
畢竟金精銅錢珍貴至極,每一個來小鎮的勢力,至多隻能攜帶三袋金精銅錢!
而且這三袋金精銅錢,還必須得交給看門人一袋,用作過路費。
所以想要在這座小鎮裡多撈機緣,金精銅錢這種硬通貨,是必不可少的好東西!
皇子高煊還年輕,不懂得識人之事,他這個做下人,自然得要幫襯一二。
能白嫖的東西,為何要付錢?
他就是欺負人了,就是不講道理了,那又怎麼了?
有本事打死他這位山巔境的武夫啊!
嘴角滿是譏諷的吳貂寺,滿臉嘲弄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識趣的,現在就該將手中那明顯不凡的魚簍交出來,也算是和他們大隋高氏交個好。
但看少年木訥模樣,顯然是個傻的。
那就更不用跟其客氣了,隨便找個理由,將其手中魚簍一並誆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