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耳邊有哭泣聲。
莫晨曦醒了,聽到何文彥低沉又小心翼翼的聲音:“嶽母,大夫說了夫人是沉睡,等她睡夠了會醒來。”
莫老太太的聲音,“這是累成啥樣才會一回來就倒下,病了兩個多月,就這樣調養的?你何家……”
另外一個聲音:“行了,有話出去說。”
這是莫元季。
莫晨曦睜開眼睛,掙紮著坐起,莫老太太驚喜道:“我的閨女,你可醒了,嚇死娘了,你爹一晚上沒睡,讓大夫一個時辰把下脈。”
莫元季走前一步,探下身,“女婿昨晚來了,也守了一夜,一點沒吃喝。”
莫晨曦在母親的攙扶下坐起,勉強笑下,“讓你們擔心了。”
“醒來就好,先喝點粥。”
莫老太太瞪了丈夫一眼,招呼下人端馬桶進來,莫元季和何文彥尷尬離開。
倆人去了書房,何文彥一臉慚愧的說道:“都是小婿的不是,讓靜宜她娘受苦了。”
莫元季說道:“這話彆說,靜宜她娘嫁給你為你家操勞是她當媳婦的責任。但是,做為男子,對皇上儘忠、父母儘孝、對妻子儘節、對朋友儘義、對兒女儘責。忠孝節義,不是儘忠儘孝儘義就是好男兒。
“靜宜她娘是因為你才對你母親孝順,她生的孩子姓何,你難道不應該除了夫妻情分更要愛護她一些?
“我知道你覺得她丟下婆家回娘家不是賢惠媳婦,讓你母親為了你何家一家人操勞。”
莫元季說到何家人三個字重重,他儘量不多說女婿,儘量讓女兒日子好過些,可是何文彥一來就是抱怨口氣,女兒病成這樣,回來就昏迷不醒,女婿沒有問一句,反而抱怨女兒扔下一大家子不管回娘家。
這他不能姑息,真當莫家破落了忌憚女婿是個從五品?
也不好好想想女婿能走到今天是莫家出的力。
“可是靜宜她娘什麼情況難道你不知?還是你以為你娶的媳婦是鐵打的身子、喝了藥第二天就能生龍活虎繼續為何家操勞?”
何文彥站起來受訓,這是他當了莫家女婿老丈人第一次如此訓斥他。
他後悔聽了母親所說,說夫人身體好轉,麵色紅潤,母親還說,好像何家燙了她的腳似的著急跟著親家母走了,東西也沒帶,不知道的還以為莫家讓女兒大歸呢。
何文彥最近衙門裡事多,家裡一團糟,他做事出了紕漏,挨了上司的訓斥,回到家夫人帶著一兒一女回娘家了。
聽了母親的話他是一肚子火,這個節骨眼上夫人隻顧自己,沒說幫著母親料理家裡瑣事。
他倒要去莫家看看,也聽聽嶽父怎麼給他交代。
沒想到來了之後,夫人昏迷,嶽母哭泣,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何文彥也是大吃一驚,大夫不是說靜養就會沒事嗎?母親不是說夫人高高興興走的嗎?
他守了一夜,這會聽嶽父訓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靜宜她娘醒了,聽說在何家有兩次差點醒不過來,她才多大?三十五歲!兒子沒娶親,女兒沒出嫁,如果她這麼去了,我倒要去你何家問問,我好好的閨女嫁到你何家過得是什麼日子讓她早早拋下兒女走了。是她狠心還是你何家不近人情?”
何文彥低頭,莫元季深深呼出一口氣。女兒醒了,他也不能太過,女兒終究還是要回到何家過日子。
“你怎麼當個好兒子是你的事,我隻心疼我閨女。以後還有類似情況,我莫家人不怕彆人說閒話,大不了你和靜宜她娘析產分居!我莫家養得起外孫,靜宜她兩個兄弟隻有心疼長姐,不會嫌棄。”
何文彥一驚,如果夫人和他析產分居,那讓他在外人麵前如何抬頭?
“嶽父,都是小婿的不是,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對靜宜她娘沒有外心,隻是衙門事多,忽略了家裡。嶽父放心,小婿知道錯了,定會多加愛護夫人。”
莫元季心裡冷笑,正因為你沒有外心還容著你當女婿,要是你寵妾滅妻,我讓你何家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