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蘇萍都呆在房間裡。
傍晚時分,葉佳禾在廚房裡燉了雞湯。
"太太,您彆忙活了,我來吧。"
張媽在一旁道:"您對老夫人可真孝順。這些事,明明可以我們來的。"
葉佳禾一邊熬著湯,一邊說道:"她今天在房間裡一天了,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給她熬點湯補一補。我自己的媽媽已經走了,她是景墨的母親,也就相當於我母親了。我孝順她,是應該的。"
張媽聽著葉佳禾溫聲細語的聲音,再想想以前的汪柔那頤指氣使的模樣。
同樣是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哦,不,汪柔哪裡算得上‘人’呢
張媽讚賞地望著葉佳禾,道:"太太,您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了。"
熬好湯之後,葉佳禾盛了一碗端上了樓,還對張媽道:"鍋裡還有很多呢,張媽您也喝,補補身子。"
張媽彆提多感動了,真是沒見過哪家的太太,像葉佳禾這般溫柔體貼,又平易近人的。
……
臥室門口,葉佳禾敲了敲門。"媽您在裡麵嗎"
沒有回應。
葉佳禾道:"那我就進去了哦。"
說完,她推開了房門。
屋裡就開了一盞夜燈,蘇萍坐在窗邊,一言不發,像一座雕像。
葉佳禾嚇了一跳,連忙放下餐盤,道:"媽,我還以為您睡著了。原來,您沒睡啊那我剛才敲門,您怎麼不答應一聲呢"
蘇萍轉過臉來,麵無表情地說:"我沒聽見。"
葉佳禾隱約覺得她哪裡有點不對勁兒,可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
"媽,您看,我給您熬的雞湯,您嘗嘗好不好喝"說著,葉佳禾便將雞湯端到了蘇萍的麵前。
蘇萍瞥了她一眼,便伸過手。
可下一秒,便傳來蘇萍的尖叫聲。
一碗滾燙的雞湯似乎因為誰沒有拿穩,全部打翻。
大部分的雞湯都灑在了蘇萍手背上,葉佳禾的手上也灑了一些。
她來不及管自己,忍著手背的疼痛,道:"媽,我看一下,有沒有燙傷"
看到蘇萍的手背全都燙紅了,她愧疚地說:"對不起啊,是我不好,應該把雞湯冷一冷再給你的。走,我們趕緊去浴室拿冷水衝衝。"
隨即,葉佳禾便帶著蘇萍去浴室用冷水衝了半天。
可從始至終,蘇萍都是神色漠然,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葉佳禾鬱悶極了,剛才好像是蘇萍接過去的時候沒拿穩,她明明是看蘇萍端住了才放手的,怎麼會這樣
她沒有深想,滿心的愧疚,自己好心辦了壞事,還把蘇萍燙傷了。
沒過多久,陸景墨回來了。
葉佳禾與蘇萍一同下了樓。
"媽。"
陸景墨溫和的微笑著,道:"在家裡還習慣吧您有什麼想法,跟佳禾或者跟我說,都行。"
蘇萍勉強笑了笑,道:"習慣。"
儘管如此,她卻仿佛不經意地將燙紅的那隻手露了出來。
陸景墨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異樣,走過去,道:"您手怎麼了"
"沒……沒什麼。"
蘇萍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將手往背後藏。
葉佳禾連忙解釋道:"都怪我,是我剛才不小心給媽遞雞湯的時候,湯灑了,燙著了她。"
陸景墨目光一緊,道:"媽,您給我看一下您的手。"
蘇萍這才顫顫巍巍地將手伸了出來。
陸景墨見她被燙紅了一大片,有些責備的說:"怎麼不小心點呢"
蘇萍生硬地說道:"算了,佳禾,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我先回房休息了,累了。"
就這樣,蘇萍默默地上了樓。
陸景墨望著母親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些發堵。
葉佳禾鬱悶地歎了口氣,道:"哎,媽是不是生我氣了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該熬什麼雞湯。"
陸景墨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沒事,你給她熬雞湯,她知道你是為了她好。"
葉佳禾想伸手跟他擁抱的時候,陸景墨這才發現,葉佳禾的手也燙著了。
他心一驚,立刻執起她的手,道:"你也燙著了這麼嚴重"
葉佳禾見他那心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剛才用冷水衝過了,也給媽用冷水衝了。放心吧,沒事的。"
陸景墨將她擁在懷裡,吻著她的發頂,柔聲道:"佳禾,辛苦你了。以後,這些事就交給張媽做,你的手是用來做手術的,不是做這些家務的,知道嗎"
葉佳禾推了推他,催促道:"你快上去看看媽吧,我總覺得她今天不太對勁兒,像是有心事似的。你去問問怎麼回事"
陸景墨點了點頭,道:"那你先去看冉冉和陽陽學習,我去看看我媽。"
就這樣,他去了蘇萍房裡,卻發現母親在委屈的流淚。
"媽,您怎麼了"
陸景墨嚇了一跳,望著母親通紅的眼眶,問:"您哭什麼啊"
蘇萍哽咽著道:"佳禾好像不喜歡我,不歡迎我住在這兒。"
陸景墨突然笑了出來,道:"不可能,您真是想太多了。從昨天您回家起,佳禾就忙前忙後的操持。她要是不歡迎您,還能親自下廚給您熬雞湯喝您彆忘了,她那雙手可是做過多少高難度手術的手,金貴著呢!"
蘇萍冷哼了聲,道:"那是你沒有看見,你走了之後,她是怎麼對我的給我熬雞湯,也不過就是做給你看的。你知道嗎那一碗滾燙的雞湯,她是故意撒在我手上的。"
陸景墨頓了頓,忽然,麵色十分嚴肅的說:"媽,我跟您擔保,佳禾絕對不是這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您絕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況且,就連她自己的手,也被燙傷了。"
蘇萍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對一個女人如此深信不疑。
而且,陸景墨此時的眼神,明顯就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