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露台門被粗暴地拉開。
陸玦高大的身體衝出來,快速朝著藤椅上打瞌睡的女人走去。
葉蓁蓁在動靜發出來的那一刹就醒了,她依舊閉著眼,道:“你剛剛在裡麵咳嗽,身體不舒服?”
“阿玦,你做什麼……”
陸玦打橫抱起了她,擋下她橫隔來的手臂,沙啞的嗓音在夜空中沉浮。
“我差點忘了,這麼晚了,你這破身體被海風一吹,還能好?”
他著,一腳掃開病房裡的陽台門,抱著她走進去,“被陸玦知道我沒照顧好你,他會追殺我。”
葉蓁蓁:???
“你鬆開我!”
“讓他知道你公主抱我,他不追殺你,先把你手剁了。”
“阿玦,你放我下來,不然我動手了!”
要不是動手太耗費體力,他根本連碰都碰不到她。
“嗬。”陸玦冷哼一聲。
這張猙獰可怖的毀容臉,讓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顯得更加冷漠。
他豈止想剁手,想大卸八塊扔出去喂狗。
“阿玦?”葉蓁蓁掙動了一下,發現自己不用全力,是真的掙不脫不開。
這個男人突然是怎麼了?就因為她問他咳嗽的事情?
“阿玦。”葉蓁蓁神色一肅,仰頭看著他,“你的身體不會也出問題了吧?”
“我們還要一起去找自己的女兒,你要是真生病了,趕緊治療。”
陸玦突然停下了腳步,垂眸,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終於出來了。
就這樣跟他毫無戒備地提起女兒,但她訴的對象不是他陸玦,而是王昱。
這是她和王昱共同的秘密。
知道勸彆人生病去治療,自己卻逃了五年,拖到現在才肯手術。
這個女人,隻許州官放手不許百姓點燈。
“嗯,我可能也快死了。”
陸玦的是實話。
他此刻,心臟痛的比死也沒好哪裡去了。
隻能用這種方式碰她,感受著他在自己懷裡的溫度,才能稍稍平複一下那種毀滅一般的疼。
他的超憶症,從來都是不治之症,如果不是時候她一直陪著他鼓勵他,他早就崩潰而死了。
如今,越來越嚴重。
也隻有她在身邊,他才能克製住一點。
“我沒事。”嚇了她一下,陸玦恢複了正常,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拉上被子。
一直將被子蓋住她整個脖子,隻露出下巴,他才滿意。
沙啞地道,“我和他有舊,你跟我又是同病相憐的盟友,左右我都該把你照顧好。”
“不要再試探我,我這幅殘軀大概也沒多少日子了,我們不該把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
葉蓁蓁眼眸底下微微浮現出一抹訝異。
阿玦很少跟她這些。
她知道,當初那場大火把他贍很重,他能站在這裡繼續尋找女兒,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在這方麵,他們也是同類人。
“阿玦。”葉蓁蓁仰起頭,大大的眼眸裡,閃爍著光芒。
陸玦的唇角卻控製不住地抿了起來。
臭丫頭,你敢誇他試試?你敢pA他……
他從被她pA到大,連他母親也經常吐槽他,但他甘之如飴。
但丫頭敢pA彆人,陸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能不能忍住。
他用力握起了拳。
隻覺得自己胸腔裡那股酸意穿過疼痛,冒出了喉嚨,止也止不住。
這是多少理智都無法克製的事情,毫不講道理。
“怎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葉蓁蓁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病入膏肓腦子真不好用了,她此刻竟然一點都看不懂眼前這位父親。
“那你去休息下吧。”葉蓁蓁把被子拉到鼻子上,隻露出兩隻眼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她不打算安慰阿玦了。
這個人一點都不像陸玦。
她的陸玦每次最喜歡她誇他鼓勵他,性格也好,也不愛隨便發脾氣。
阿玦脾氣比陸玦差遠了。
“你在拿我跟他比較?”冷漠沙啞的聲音傳來,陸玦的臉徹底黑了。
她在熟悉的人麵前,從來不藏著情緒,腦子裡想什麼臉上表現地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