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門外兩個人,似乎是在賭氣。</p>

一個跪著。</p>

一個站著。</p>

一個滿懷憤怒。</p>

一個滿麵漠視。</p>

對比起來,冥夜的情緒很不穩定。</p>

"我說了,哥哥死了,他們死了,你為什麼就記不住！"冥夜吼道。</p>

"我是冥夜。"</p>

"不是時夜！"</p>

蘇七知道,一個家中若是有人生病,往往精神最先崩潰的不是病人,而是照顧的親人。</p>

比如冥夜。</p>

他正悲傷地咆哮著："你為什麼就不能記住我！"</p>

"為什麼！"</p>

羅錦於心不忍,"少主他這些天一直這樣,紫衫夫人記不住他的名字,甚至記不住他的臉。"</p>

"每次都叫錯了。"</p>

"因為這個事,他都快瘋了。"</p>

蘇七麵色如常,是快氣瘋了。</p>

她也是。</p>

沒想到這個人腦子這麼不清醒,到現在還鑽牛角尖！蘇七走到了冥夜身邊,冷笑道："她能記住你才有鬼。"</p>

冥夜聞聲一怔,看向了出現的少女。</p>

蘇七。</p>

"我已經說過了,她的記憶已經潰散,對任何事情都分辨不清了,彆說你是她兒子,就是你是她老子,她也認不出你來。"</p>

冥夜眼睛通紅,"可她記得……時夜。"</p>

"那又如何"蘇七看他,"能證明什麼嗎"</p>

"證明什麼……"冥夜也說不出來,他隻知道,他在自己母親的心中,沒有一點的地位。</p>

沒有一點點的存在。</p>

甚至,她都不記得自己。</p>

隻記得哥哥！</p>

蘇七冷聲道："你該知道,她病了,而且,快死了。"</p>

"閉嘴！"</p>

冥夜眼睛通紅,怒聲吼著,一身的氣勢洶湧,似乎是要殺人,莫彭彭跟羅錦臉色一變。</p>

一人上前要動手。</p>

一人連聲叫道："少主不可。"</p>

然。</p>

啪!</p>

清脆的巴掌響在了冥夜臉上,蘇七揚著手,給了他一巴掌,少女還問："一個夠嗎"</p>

冥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p>

"你……"</p>

蘇七反手又給了一巴掌。</p>

她扇得十分用力,因為冥夜臉上巴掌印清晰浮現,她也扇得十分從容,因為連氣息都沒亂過。</p>

"不夠,我繼續。"</p>

場麵安靜,沒人說話。</p>

冥夜喘著粗氣的聲音,嗬嗬的響著,最後隻剩下了嗚咽,"我……接受不了。"</p>

蘇七看向了屋內的女子,這麼多天過去,這個女子的元神還沒潰散,看來冥夜是有藥在維持。</p>

不過這藥方也不便宜就是。</p>

蘇七收了手,席地而坐,莫彭彭看他們兩個人這陣仗,當即退了十多步。</p>

遠離了。</p>

羅錦看莫彭彭這般識趣的樣子,當即也離開了,陪他在入口處守著。</p>

蘇七說："你這樣強行維持她的元神不散隻是治標不治本,沒屁用。"</p>

冥夜低著頭,倔強地不出聲。</p>

臉上的巴掌印已經腫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