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 無數顛沛流離的孤兒,懂事後總會惦念親生父母,不管是恨還是思,都會有所有掛念。可陳青牛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乳娘便是她親娘,是乳娘獨自將他生出來的。這一點,陳青牛固執得沒半點道理可講。
陳青牛睜開眼,瞥見離絕壁僅有三尺的蓮花墩,站起身麵朝扶搖大風,艱難走了幾步,吃力坐下。
往外三尺,便是萬丈懸崖。
天外黃鶴翱翔,雲煙如海。
陳青牛猛然間無比心靜,默念《尉繚子》口訣。
天上紫氣絲絲灑落。
黎明。
一輪紅日跳出雲海。
雲濤翻滾。
陳青牛老僧入定一般,盤膝坐於蓮花座上,不饑不渴不寒不熱,無欲無求。十六年蟄龍藏目子時湧動,逼得陳青牛走上一條不為人知的獨木橋,養體養氣,都劍走偏鋒,暗合天道。尤其被植入武胎後,苦難開花結果,一些詭譎妙處,便是觀察了多年的範夫人,都琢磨不透。
朝食雲霞玉髓。
夜吸星鬥紫氣。
《尉繚子》前幾幅圖,可沒有傳授此等上乘玄奧妙術。
日複一日。
夜複一夜。
一旬後。
整座白蓮門都得知被化為禁地的舍身崖畔,有一位競爭蓮花峰客卿的少年,以凡夫俗子身軀,不吃不喝了一旬,並且在絕壁前如仙人入定,山中一日世間千年的風範,古怪絕倫。
不僅範夫人,忙於煉丹的翟芳都抽空站在舍身崖遠處,觀察了一炷香時間,最終還是疑惑不解地離開。
以那少年的境界,根本無法辟穀一旬,可他的精氣神卻異常飽滿圓潤,氣府清澈,經脈暢通,氣機流傳由潺潺小泉變成一條小溪,寬厚數倍。
開竅十餘。
一個月後。
連在猿洞深處絞殺一條八百年巨蝰的湯紅鬃都得知此種詭相,鑽出洞,雙手負後,站在殿宇繁體,她身材僅比魁梧石磯略遜,八尺多,仍然比高挑範玄魚修長一些。
她背上扛著一條即將修煉成精的五百年巨蝰屍體,皺眉,喃喃道:“如此靜坐,周身四百零三氣府,才開了不到六分之一,肉身也離金剛境界甚遠,這修的是哪門子偏門法術?”
湯紅鬃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將巨蝰砸到樓下空地,吩咐幾名女弟子拿去給煉丹大家翟芳,返身前去猿洞,繼續追剿那條肚中吞下半卷蓮花峰上古秘籍的三頭蝰王。
兩個月後。
風吹日曬,雷雨交加,月明星稀,日出日落。
陳青牛依舊不動如山。
白蓮門一群女子開始見怪不怪,開始習慣並且厭煩那名少年的靜坐風采。
唯有同脈同門的嬌小秦香君和魁梧石磯會時不時站在群樓中的高處,一起遙望,各懷心思。
臨近三個月。
小雨過後,晨曦微露。
隻見一道粗壯絢美的神奇彩虹,從胭脂山山巔,橫跨兩百裡,直達陳青牛舍身崖,懸在頭頂。
美輪美奐。
八條金光環繞盤旋陳青牛身軀。
陳青牛練氣多時,終於頭一回睜開雙眼。
伸開雙臂,長嘯一聲,通體舒泰。
氣機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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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彩色飛虹之上,一名粉雕玉琢的紅袍女孩搖搖墜墜,遙遙向他走來。
似乎她將這道憑空而出的彩虹當做了索橋,搖晃行來。
七八歲模樣,天真無邪。
趴在離陳青牛頭頂幾步遠的彩虹上,托著腮幫,眼眸兒笑眯成兩條小月牙,奶聲奶氣笑問道:“喂,你是誰?”
陳青牛終究不再是對王瓊都需要仰視討好的青樓小廝,心平氣和道:“涼州陳青牛,你呢?”
她咧開嘴,露出可愛虎牙,笑道:“喊我小紅吧。”
陳青牛撓撓頭道:“這名字……”
她依舊神通廣大地趴在虹橋上,嘿嘿道:“很好哇,一聽就是道行高深的仙人。小白,你覺得不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