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2 / 2)







沈言馨歎息道:“阿娘想著,等你大婚之後,就隨你祖父祖母回江南老宅,他們年紀大了,身邊也不能離人,你大舅母她們也是這般想的,她們原本還打算等你小舅舅成親之後,就撂挑子,可最近聽說文家那邊出了點岔子,原本兩家打算議親的,這下也隻能耽擱了,而且,聽你小舅舅的意思,好像也沒什麼心思了。”</P>

沈南枝最近都忙著自己的事情,都顧不上去問小舅舅和文三姑娘的事情。</P>

聽到沈言馨這麼說,她便忍不住追問道:“文家出了什麼事情?”</P>

說起用永安伯府文家,沈言馨就忍不住皺眉將昨晚從沈槐書那裡聽到的消息又同沈南枝說起。</P>

沈南枝也是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那文三姑娘——文蘭鳶的母親秦氏是永安伯文昌遠的填房,在她之前,還有文昌遠同原配夫人所出的一子一女。</P>

不過那兒子沒等成年就夭折了,沒多久,文昌遠的原配夫人也因悲傷過度而撒手人寰</P>

正房嫡出的,就隻剩下長女文蘭香。</P>

根據這幾次文蘭鳶險些出事,一路追查,最後查到了文蘭香的頭上,從而也牽扯出了幾樁舊案。</P>

文蘭香提供了這麼多年來她忍辱負重之下搜集到的證據,足夠證明她的母親和兄長皆是被秦氏所害,她這些年也一直都被秦氏和文蘭鳶母女打壓迫害。</P>

這幾次她之所以找人去迫害文蘭鳶,一則是為報複她們母女倆,二則也是覺得文蘭鳶不配鎮國公府的世子,並且想趁著這件事引起鎮國公府的注意,從而一路查到當年她母親和阿兄的舊案上。</P>

她知道,京兆尹和刑部都跟永安伯府有些往來,就算直接呈上證據去告,最後也隻會不了了之不說,還會提前暴露了她,讓她陷入危險境地,最後申訴無門。</P>

因為鎮國公府世子沈槐書清正不阿的名聲在外,且還在大理寺當值,還正好同文蘭鳶有定親的意向,她才決定以身入局,賭這一把。</P>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P>

秦氏已經被沈槐書押到了大理寺候審,證據確鑿,隻等定罪。</P>

至於沈槐書和文蘭鳶,經此一事,應該也走不到一起了。</P>

難怪沈南枝昨晚見著小舅舅神色間有些疲憊,當時她被薑時宴煩著,也沒多問。</P>

原來是這樣。</P>

之前沈南枝還有些想不通蕭祈安所說的,文蘭鳶找到了他,甘願做他安插在鎮國公府的棋子。</P>

現在想來,蕭祈安也沒有全部說實話。</P>

想必是那時候秦氏和文蘭鳶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妙,知道以沈槐書為人不肯替她們遮掩,為了保全秦氏,才又求到了蕭祈安麵前。</P>

沈南枝初見文蘭鳶的時候,還覺得她是個膽小怯懦的小姑娘。</P>

知人知麵不知心。</P>

她這麼多年來打壓迫害文蘭香不說,明知道秦氏做錯了事,還要替她遮掩,甚至不惜以她未來夫家做籌碼。</P>

這樣的人,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膽小怯懦的性子。</P>

怕是連小舅舅都被她蒙騙了過去。</P>

沈南枝想著前世文蘭鳶自萬寶樓出事之後,小舅舅鬱鬱寡歡的樣子,這一世他既然看清了文蘭鳶的為人,應該不會那般傷心吧?</P>

念及此,沈南枝忍不住感慨:“小舅舅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感情不順呢!”</P>

聽到這話,沈言馨也跟著感慨:“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們幾個,也沒有一個叫人省心的,長安整日跟個皮猴兒似的,不著調,你大舅母頭發都急白了,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會看上他。”</P>

沈南枝心說,她長安表哥雖然不著調,但認真起來其實也靠得住。</P>

上一世,就是他臨危受命,奔赴前線力挽狂瀾。</P>

誰也沒想到,那個整日裡招貓逗狗不學無術的紈絝,會成為一呼百應的少年將軍。</P>

沈南枝以前沒有往深處想,如今再回頭去看,才驚覺,那時候隻怕狗皇帝也不看好沈長安。</P>

可他還是把這麼重要的擔子派給沈長安去了。</P>

為什麼?</P>

隻一個念頭就叫沈南枝遍體生寒。</P>

就是為了等著看他收攏沈家舊部,等著讓他們做馬前卒,借著南疆的兵力,將這些沈家餘黨和沈長安徹底剿滅,他才能收攏軍權!</P>

不曾想,沈長安竟然爭氣得很。</P>

甚至不用朝廷助力,僅用整合了的沈家殘兵舊部就擊垮了一路勢如破竹的南疆敵寇。</P>

所以,沈長安的勝利,越發叫狗皇帝如坐針氈。</P>

甚至狗皇帝駕崩之後,這疑心病也同樣傳給了蕭祈安。</P>

所以,他才會趁著沈長安班師回朝之前,提前做了部署,並給沈南枝下毒,軟禁沈南枝,好用沈南枝拿捏不肯就範的沈長安。</P>

之前一直都沒想通的事情,在這一刻突然清晰明了。</P>

沈南枝下意識攥緊了拳頭,這一世,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P>

可是,南疆還是會來犯,到時又該如何應對?</P>

正想得出神,突然聽到外間丫鬟來報:“小姐,周順回來說,關於文三姑娘的案子,還得請姑娘去一趟大理寺做筆錄。”</P>

文蘭鳶兩次遇險,恰好都被沈南枝趕上了,算起來她也是重要的人證之一。</P>

沈南枝應了一聲,一番梳洗之後,胡亂吃了兩塊糕點,就同阿娘道彆,一路坐了馬車趕往大理寺。</P>

可才走到百福大街,剛轉過岔路口,卻突然被人攔住了馬車。</P>

那人躬身而立,站在馬車邊上半點兒不讓。</P>

“沈姑娘,我家主子有請,他有要緊事同沈姑娘商議。”</P>

沈南枝打起簾子看了過去,那人她認得,那人名喚流風,同流雲一樣,也是蕭祈安的親隨之一。</P>

她想不通她和蕭祈安之間還能有什麼可說的。</P>

想到那日在烏衣巷的一幕,沈南枝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冷聲拒絕:“抱歉,我同你家公子實在沒有什麼話好說的,而且我去大理寺還有要事,讓開!”</P>

然而,流風卻不為所動,大有沈南枝不同意,他就一直擋在馬車跟前的架勢。</P>

見狀,沈南枝也半點兒不慣著,她沉聲吩咐阿肆:“若有人不識好歹,你就直接碾壓過去。”</P>

聽到這話,流雲的麵上明顯有些意外,似是沒想到沈南枝竟然半點兒麵子不給。</P>

啪!</P>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阿肆已經揚起了韁繩,準備直接從他身上衝撞過去。</P>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突然從岔路口駛來,擋住了沈南枝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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