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沈南枝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誇獎都不知道該落到哪兒。</P>
堂堂七殺陣,而且,還是沈南枝剛剛才親身體驗過的難纏和危險,到了蕭楚昀這裡就成了“比較簡單”?</P>
但凡換一個人這麼說,沈南枝都要當他是在說大話吹牛。</P>
可因為是蕭楚昀,知道他不是那種自吹自擂的人,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把握。</P>
而且,這一路走來,確實沒有再觸碰機關,很穩當。</P>
所以沈南枝才忍不住誇道:“沒想到王爺還精通陣法。”</P>
蕭楚昀淡淡一笑:“算不得精通,隻是剛好對這七殺陣比旁人多一些了解罷了。”</P>
聞言,沈南枝正好奇為什麼他偏偏對七殺陣了解的多,卻突然聽到有石門轉動的聲音。</P>
應該是那房間裡與這裡相連的通道被人打開,那兩人來了!</P>
隨著那石門轉動的聲音停下,隻聽哢嚓一聲,不知道那男子觸到了哪裡,原本黑漆漆的石壁上突然轉出來一排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瞬間將原本漆黑的密道照亮。</P>
而蕭楚昀在那男子踏入這密道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一手拉著沈南枝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帶著沈南枝一個翻身,避讓到了一處凹陷進去的石壁縫隙後麵。</P>
那一處剛好在夜明珠的光亮照不進的地方,不易被人察覺。</P>
他們剛剛藏好,密道儘頭就隨之響起了那兩人的腳步聲。</P>
同時,隻聽之前那屋中的男子抱怨道:“真是掃興,還得叫爺來收屍,打擾爺的好事!”</P>
那女子嬌嗔道:“正事要緊,等將那人的屍體處理了,咱們再繼續。”</P>
石壁的縫隙狹窄,容納一人藏身都已經很是勉強。</P>
為了不被發現,沈南枝不得不乖巧地窩在蕭楚昀懷裡,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脖頸,兩人的身體貼著身子,幾乎嵌到了石壁的縫隙裡。</P>
沈南枝隻能用眼角的餘光掃向那兩人的動向。</P>
偏偏石壁縫隙實在太過狹窄,身邊還有蕭楚昀高大的身影遮蓋,沈南枝的視線受阻,她依稀隻掃到那兩道模糊的人影,似乎連體嬰似的,就連走路都掛在一起。</P>
那尤其那女子,整個人都貼在了那男子的身上。</P>
這情形,倒跟現在掛在蕭楚昀身上的沈南枝有些像。</P>
想到這兩人之間剛剛發生的事情,隻一眼就叫沈南枝心口滾燙。</P>
偏偏那女子還親了親那男子的脖頸,嬌媚道:“怎麼,剛剛沒吃夠,還要再要一回嗎?”</P>
話音才落,那男子心情轉好,一把將她推在石壁上,朝她壓了過去。</P>
之前沈南枝藏在假山後麵,半點兒都看不見,現在沈南枝瞧見了,那男子幾乎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那女子半敞的胸口,他的手毫無顧忌地探入了那女子的裙底,惹得那女子一聲嬌喘。</P>
沈南枝:“……”</P>
她今天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喲!</P>
之前自己一個被迫聽牆根就算了,現在還跟蕭楚昀一塊兒偷聽,而且兩人現在還是這般曖昧的姿勢。</P>
明明自己在聽彆人牆角,可沈南枝卻仿似比被偷聽的那兩人還要尷尬窘迫,難堪。</P>
沈南枝窘得甚至都不敢抬頭去對上蕭楚昀的眼。</P>
她原是想問問蕭楚昀下一步有什麼打算。</P>
畢竟這沒羞沒臊的兩人很快就會發現七殺陣中並沒有屍體,到時候必然警覺。</P>
可隨著那兩人的喘息聲加重,沈南枝越發抬不起頭來。</P>
她原本是想觀察一下地形,再跟蕭楚昀暗中打個商量,可抬眼就掃到了那男子剛好從那女子的胸前抬起頭來。</P>
沈南枝就這樣,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那男子的半邊側臉。</P>
隻一眼,就叫沈南枝如遭雷擊。</P>
她先前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就有些奇怪,總覺得是在哪裡聽過的。</P>
如今確認無疑,她不但聽過,還見過那人。</P>
就在昨日,在太後的永寧宮裡!</P>
當時她才被請進內殿,跨過高高的殿門坎兒的時候,那個主動上前攙扶她,還沒有規矩差點兒要來托舉她掌心的小太監!</P>
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絕對錯不了。</P>
原來,他竟不是太監!</P>
恰好這時候,那兩人剛剛媾合之後身上沾染的氣息也在密道裡散發出來。</P>
聞到那味道,沈南枝如墜冰窖,整個人都不好了。</P>
那味道她之前竟也聞過。</P>
就在太後的永寧宮裡!</P>
雖然當時寢殿裡焚著濃鬱的鵝梨帳中香,但還是叫六識過人的沈南枝聞到了其中一縷古怪的味道。</P>
隻是她到底還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裡知道那是什麼。</P>
至此,之前許多的古怪和疑點,在這一瞬間被揭開。</P>
沈南枝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感到壓抑,反胃,惡心。</P>
尤其是想到她才跨進殿門,那個小太監主動上前攙扶她的時候,她看到他原本要托舉自己掌心的那幾根指尖上的濕膩。</P>
再思及他剛剛的行為,沈南枝惡心得想吐。</P>
她雖未開口,但因為跟蕭楚昀兩人的身子貼在一起,她的這些細微的反應自然也沒有逃過蕭楚昀的眼睛。</P>
嗒嗒!</P>
兩聲悶響,沈南枝都還沒有看到蕭楚昀是如何出手的,就見兩枚石子落地,剛剛還在歡愉中的那對男女應聲倒下。</P>
至此,沈南枝再也忍不住,她連忙從蕭楚昀懷裡跳了出來,直接趴到了一邊嘔吐了起來。</P>
那一瞬,她恨不得將五臟六腑裡的東西都倒出來。</P>
還有想到那時這假太監竟然還想來碰她的手,雖然當時她避讓得及時,並未叫那假太監真的碰到自己的掌心,而且衣服也不是今日身上穿戴的這身,但也叫沈南枝感覺膈應的很,也惡心得很。</P>
她扯了帕子,不住地擦著袖子,擦著手背和掌心。</P>
雖然已經都過去了,可眼前的一幕還是刺得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擦著,恨不得將那一塊皮肉連同這段不堪的記憶都抹去。</P>
“沈姑娘?”</P>
沈南枝的反常看得蕭楚昀心驚,他一把抓住沈南枝的胳膊,神色緊張道:“到底發生了什麼?”</P>
聽到蕭楚昀的聲音,沈南枝的理智才終於回籠,那種惡心反胃的感覺也被她壓了下去。</P>
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假太監,才又轉而看向蕭楚昀:“王爺可認得他?”</P>
話音才落,卻見蕭楚昀的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