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痛感逼得她從混沌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她顧不得包紮手臂上的傷口,費力地打開浴室的門,趴伏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緩慢地挪動著身體。
爬到正廳的玻璃茶幾附近,她抬手夠到了被她扔到茶幾上的手機,翻湧的惡心和眩暈感容不得她有任何的思考,她連看都沒看,徑直選中了最近的聯係人,然後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的人遲遲沒有回應。
眼皮越來越沉重,她心底的波瀾也漸漸地弱了下去。
直到她幾乎失去意識,聽筒那頭才傳來男人喑啞的聲音,“顏南枝?有事?如果你是想……”
“救救我。”缺氧伴隨的間歇性耳鳴和頭暈折磨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沒有聽清對麵的人說了些什麼,她先氣若遊絲地開口道,“救救我。”
電話那頭的人怔愣片刻,而後沉著聲音問她,“你在哪?”
“……酒……店……”
她徹底沒了力氣。
聽筒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顏南枝!顏南枝!”
“……爸……爸。”
“顏南枝!跟我說說話!”
“我讓你保持清醒!你聽到沒有!”
血越流越多,她越來越冷。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地流逝著。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是宋京平帶著哭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