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保持本心者,還有幾人呢"容澈不由苦笑。</p>

"不曾上界時,想必祂們也是一腔熱血。可真正手握屠刀,成為掌控一切的主人,還有幾人能夠保持本心呢"</p>

"恐怕,都忘記了初心吧"</p>

觀瀾仙君低低的歎氣。</p>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p>

"昨日魔君身受重傷,過幾日又是魔界大事,神界妖界冥界都會派人前來。"</p>

"魔君隻怕無暇分神追查你們的下落。屆時你們趁亂離開就是了。"</p>

觀瀾仙君已經年邁,此刻露出幾分疲態。</p>

家中又隻得老人和孫女居住,容澈和燭墨當即出去幫忙。</p>

追風和陸朝朝站在屋內,追風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當初廢去神格的真正原因了吧"</p>

"當年天道崩塌,你都不曾離開。為何突然這般決絕的下界"</p>

觀瀾仙君幽幽的望著天上明月。</p>

窗戶外,少女喊道："爺爺,床榻收拾好了,鍋中熱著水。我還做了些便飯,讓客人們嘗嘗。"</p>

"你這身子恐怕已到極限,可有為她打算"</p>

老人神情微動。</p>

"我當年,預知到一絲……不該被我知道的東西。"老者聲音低沉,油燈一晃一晃的,顯得氣氛沉重。</p>

"你聽過天崩地裂嗎"</p>

"你見過真正的天塌嗎"</p>

"我見到了！"老者聲音發抖,嘴皮輕顫,即便已經過去多年,那一幕卻像是刻在他腦海裡。</p>

他整日整日的睡不踏實,日日都在做噩夢。</p>

"整個三界失去秩序,失去規則,淪為一片混亂之地。"</p>

"神,不再是神。"</p>

"妖不再是妖,魔不再是魔,人也不再是人。"他不敢回想那一幕,諾大的三界若失去規則的約束,該是何等恐怖。</p>

追風沉默了許久,來趟魔界,突然知道三界要完蛋了。</p>

心塞……</p>

"我若舍去一身修為,還能避開這即將到來的禍亂。可……"他放不下這芸芸眾生啊。</p>

沉重的氣氛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老者踉蹌著站起身,朝院子走去。</p>

"大亂將至啊……"</p>

"他啊,素來是個憂國憂民的性子。當初在神界,帝君就很器重他。"</p>

"但帝君離開太久,以他的性子,又不如寒川左右逢源。在神界也漸漸失去話語權。"</p>

"對了,他當年最崇敬的人便是你。"</p>

"曾無數次歎息,你活著時不曾認識你,遺憾了許久。"</p>

陸朝朝笑了笑："終究算是有緣分,現在不就認識了"</p>

"隻不過,我的身份被三界追殺,反倒怕給他帶來麻煩。"</p>

"對了,方才的小姑娘是他孫女"陸朝朝問道。</p>

追風說起此事不由失笑："他啊,在神界時就恪守規矩,做了凡人後,也不曾開竅。"</p>

"雖然也有不少人上門說親……"</p>

"不過,他都婉拒。"</p>

"這個丫頭是他收養的。"</p>

"當初瘦瘦弱弱的小嬰兒,我都以為養不活,沒想到竟長這般大了。"</p>

一時之間唏噓不已。</p>

小院不大,屋內也隻得幾間臥室。陸朝朝已經七歲,便與老人的孫女一間房。</p>

見對方睡熟後,陸朝朝輕聲呼喚："狗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