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笑眯眯的起身,將她的餐盤筷子全部收走,然後說:“舅媽,這張桌子小,人多,擠得慌,您看您要不要挪挪步?”
錢麗珍終於憋不住,“啪”地站起來欲要傾瀉滿肚子火氣,賀靜望著她眨了眨眼,好像她在無理取鬨似的,朱強適時扯了下她的衣角,說:“你先去旁邊坐著,一會兒我來提。”
錢麗珍這才又忍了一把,攢著惱怒離席。
她滿腹不快的坐在沙發上,聽賀靜招呼其他人繼續動筷,好像完全沒把她當一回事,這火氣頓時燒得更旺了,隻恨不得把賀靜按在湯盆裡去。
可是,很快她就後悔了,因為食物香氣連綿不絕的散發出,那原本就沒被填飽的肚子一個勁兒咕咕直響,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身體裡的饞蟲被極其強烈的欲望喚醒。
雞肉、鴨肉、魚肉、海鮮的味道交織,仿佛一支濃鬱醉人的交響曲,她沉醉在這支交響曲裡,卻不能合奏,靈魂都為之感到空虛。
再配上賀隨時有時無“這個排骨真好吃”“這個丸子好香”“這個魚真香”的台詞,儼然不亞於一場極其殘酷的折磨。
又過了五分鐘,錢麗珍蹭地站了起來,她想回廚房拿碗,回桌子上再吃點,然而她剛一站起,賀靜就注意到了她,轉頭關切問:“舅媽,你要出去消食嗎?”
錢麗珍對上她隱含戲謔的雙眼,隻覺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好半天才顫抖說了一聲:“是。”
心,如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