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對。”此時杜正清已經平複了下來，看著杜直知眼裡的炙熱，冷冷回答道。</p>

他可以生他的氣，但他不能生杜家的氣，更不能這樣羞辱杜家。</p>

“哪裡不對了？”看著杜正清很快平靜下來，杜直知擰眉問道。</p>

這裡根本就不是杜家，就算是，也是他杜正清一個人的杜家，根本不關他的事。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一直用杜家來壓他，又為何什麼也不告訴他。</p>

他雖然蠢笨，可還不至於五識俱喪，察覺不到一直懸在他頭上的陰影，感覺不到縛在身上的絲縷。</p>

雖然，他每日過得開心，可是頭上的那團黑霧也越來越大。</p>

一開始它隻是一個小黑點，像掠過天空的飛燕劃過他的心尖，卻根本不會留下足跡。可是隨著他一天天的長大，他發現了它的存在。</p>

他想那大概是風箏，因為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小黑點，但很快他發現它一點一點壓了下來，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他，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嘻笑地跑開了，以為那是有人在放風箏，那就是一團巨大的黑霧。</p>

根本沒人在放風箏，線就纏在他的身上。</p>

看著杜直知麵色沉靜，一張臉卻蒼白了起來，杜正清蹙眉，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生氣道：“哪裡都不對！”</p>

“這裡就是杜家，他們都是杜家的人，你杜直知更是杜家的子孫，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看著杜直知怔然，雖然他極力克製，聲音已經緩和了下來，可是怒氣未減，這樣的矛盾讓他的聲音多了份僵硬：“所以我才說，你說的不對，哪裡都不對。”</p>

杜正清的話驚醒了杜直知，他呆愣地看向杜正清眼裡的堅定，眼裡的茫然很快沉了下來。</p>

哪裡都不對他說對了，也說錯了。他杜直知是哪裡都不對的人，但他沒說錯！</p>

“我一沒爹娘，二沒兄弟，三沒祖父母，四沒親戚”很快杜直知憤怒反駁道。</p>

可話一出口，杜正清麵色冷了下來，眼裡的黑冷沉沉地盯著他，不為所動卻又深得驚人。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如此耐得住！</p>

杜直知繼續咬牙道：“甚至連你這個唯一的小叔叔都不是我的親叔叔！”他本不想說的，誰讓他這麼的嘴硬，逼著他。</p>

話落，見眼前人麵色難得鬆動，杜直知逡巡的視線堅定道：“我哪錯了！”</p>

他根本就不懂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是什麼感覺，也不知他對他有多敬重，就會有多在乎，甚至在他一次次避而不談，一次次否認打擊中落寞、失望，最後放棄。</p>

他已經不期待眼前人的答案，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阻止他，既然阻止他，又為什麼不告訴他！</p>

二人對視中，看著杜直知眼裡執著的恨意，在他的視線下，有淚水倔強地洶湧著。</p>

看著他的委屈，杜正清目光一頓，很快開口道：“你說的沒錯，你是沒爹沒娘，你是沒有兄弟姐妹，你是沒外祖父母，你是沒有親戚，可是你還有我們。你並不是一個人，為什麼要這樣看自己。”這樣看他們，這樣看杜家，甚至把他與自己，與杜家摘得清清楚楚</p>

難不成就因為自己不告訴他，他就這麼恨自己，恨得連杜家也不要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