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P>

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執迷不悟的要朝著這條不歸路回頭。</P>

善水校長真的想將人罵醒，但是他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她，看到她滿頭的白發，他就忍不住難受。</P>

剛二十出頭的年紀，頭發就全白了。</P>

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現如今滿臉的滄桑疲憊。</P>

他勸道，“放棄吧，沒有人做得到，你為他們做得就已經夠多了。”</P>

施容抬起眼，有些想笑，“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這句話，但是沒有一個可以給我一個應該放棄的理由，你們全部都在說——從來沒有人做得到，放棄吧。”</P>

“可是啊，你們隻是因為做不到所以放棄，但你怎麼會知道，你做不到，我也一定做不到呢？”</P>

“自始至終，做不到的都是你自己啊，校長。”</P>

施容的目光沒有在校長身上，隻是平靜的看著看向對麵的人。</P>

他們兩邊已經躍躍欲試。</P>

沒有恐懼與提防，隻有熊熊燃起的戰意。</P>

每個人終於不再是敵視著對方。</P>

要是放在剛來善水學院的那一天，誰又能想到現如今的他們能和平相處呢？</P>

善水校長被噎住了，他收回目光，“哪怕你身份在我之上，你也沒資格這麼說我，我是一個老師，唯一懂的就是教書育人，但是我教了，學生們成長成什麼樣卻不是由我說了算，我期待他們成長為一個有擔當的人，並且也是這麼教育他們，但事實上，他們沒幾個人能具備這樣的美好品質，但你能說我沒有教他們嗎？”</P>

“不是，因為我教他們這麼做了，但是我教的，卻不是他們想要的，所以他們自然而然的遺忘了我的教導，將它拋擲腦後，並且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P>

“我同情後天異能者，所以在這件事出來的時候我是站在人道主義那一邊，允許他們入學，並且做好了教導他們成人的準備。”</P>

善水校長說道，“我教他們修煉，並且對他們報以了極大的期待，想著他們應該堂堂正正的活著，但實際上，我每教他們修煉一天，死亡就離他們近一天，我以為是為他們好，但卻是在將他們推上絕路。”</P>

“大人，你覺得我改變了什麼？”</P>

“我什麼都沒有改變，也正是跟你說的一樣，我做不到，因為親自去做了，所以才知道我做不到，並且在以我的經曆勸你放棄。”</P>

“我知道這是個注定失敗的道路，所以不想你也踏上同樣的路。”</P>

善水校長說道，“我們的任何的一點善意，引導他們走向光明，也在引導他們走上絕望，一旦觸碰不到那個光明，便成了地獄。”</P>

他聲音帶著濃重的哽咽，“放過他們吧，不要再將他們推上絕路，他們…已經夠苦了。”</P>

施容聽完了他的話，睫毛有一瞬間的顫動，那雙被包裹在裡麵的眼睛，帶著自持跟平靜。</P>

她等善水校長說完，才接上話，“校長，你確實是一位老師，就連觀點都帶著以自我為中心的教育觀。”</P>

她慢慢的說道，“在你說出光明跟黑暗的時候，可有想過，你所以為的光明是自己認為的光明，光是沒有定義的，但你偏偏給它加上了自我理解的定義，將所有的學生框在了這個所謂的光明之中，不僅你自己被困在了，連帶著他們也逃不掉。”</P>

“你所謂的有擔當定義是什麼？你所謂的堂堂正正做人是怎麼樣的？你為什麼覺得是我將他們推上了絕路，而不是他們自己走上了這條路？”</P>

“因為這一切都隻是你的一廂情願，他們隻是因為走上了不同的路，就被你說成是黑暗的，你可從他們處境去試著理解一下這些所謂的黑暗呢？你沒有，你隻是在用你的思想去要求他們，那可有想過，你本身就是錯誤的？”</P>

“無可救藥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