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梵沉穩的接過那杯茶，就看見了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小炸彈。</P>

她此刻看起來乖巧又可愛。</P>

哪裡有白天的那滿身殺氣的模樣。</P>

他邊喝邊說道，“知道啊，當初我將A10藥劑給你之後，你沒有懷疑，一飲而儘，不到三秒，整個人就毒發了，你那時候倒在地上，看起來楚楚可憐，眼中還帶著些不可置信，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上前探了一下你的鼻息，確保A10藥劑在你身上徹底發作才離開的。”</P>

他沒有否認。</P>

這是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P>

誰也無法抹去。</P>

回想到那一天的時候，他眼底出現了一抹興味。</P>

那個時候，少女的長發披散在乾淨得看不出一絲灰塵的銀色鋼鐵地板上，那雙如同春水一般彎彎的眼眸帶著眾多情緒，她乾淨得連絕望都美得讓人心顫。</P>

他發誓，那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毒發。</P>

臨走前，他不忘將她散亂的長發整理好。</P>

想起那一天，他眼底劃過一絲的笑意，看了施容一眼，“可惜，如果你死在那一天，你絕對是我此生最完美的藝術品，可惜，你現在還是生龍活虎的，這讓我感到遺憾。”</P>

“看來你是徹底製作出A10藥劑的解藥了，不愧是你啊，穀卻歡。”</P>

他的目光由遺憾轉為欣賞。</P>

仿佛在看一個非常滿意的作品。</P>

雙眼之中都透出了愉悅。</P>

施容不意外，她轉動茶壺，然後躺回了沙發。</P>

抱著柔軟的抱枕，“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種變態的愛好，老傘呀，你總能給我帶來新的驚嚇，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居然對彆人的死亡情有獨鐘。”</P>

“重新認識你之後，你每一天都在顛覆我的三觀。”</P>

山青梵聳聳肩，“我隻是直麵內心的欲望，談何變態？並且我對那種被暴力的死亡可不感興趣，隻對那種即將隕落的生命，突然透露的強烈生機有興趣，就如同當初的你一樣，明明都疼得不行了，卻還在定定的看著我，拚命的想站起來，拚命的想張開口說話……”</P>

“可你就是做不到，隻能來回撕扯，慢慢的感覺毒素充滿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直至徹底被侵染。”</P>

“我就在近距離圍觀你的痛苦，看著你在絕望中掙紮，就好像一直屏幕想要掙脫蜘蛛網的蝴蝶，最終死在了網裡。”</P>

山青梵眼裡帶著憐憫，“你那時候多可悲啊穀卻歡，眼睜睜的看著最親最愛之人將你親手殺死，無力掙紮。”</P>

他想上手摸一摸那雪白的長發，但是看到那涼意的目光，他就收回了手，有些惋惜，“還變成了如今這個怪異的模樣，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在告訴我，你有多痛苦。”</P>

“當你以那副歇斯底裡的模樣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曾經那個穀卻歡，早就死在了葉城。”</P>

“現在的你，不過是個帶著仇恨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P>

兩人之間太過熟悉。</P>

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P>

所以當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眼底的敵意都快溢滿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