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嶺鄧華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一進村,就有孩子們圍住他的車。鄧公子把車停下,讓幾個小娃娃上車,這才趕往村委會。孩子們在車裡,嘰嘰喳喳儘情擺弄,車裡麵每一樣擺設對他們來說都是新奇的,最讓孩子們感興趣的,是車上滿載的食物。

孩子們的衣衫有點殘破,最大的女孩子已經八歲還沒有上學,她要在家幫媽媽看著兩歲的妹妹。女孩身上的衣服,是這群孩子中最漂亮的,是東方縣長幫著買的,這裡是東方怡幫扶村。

村委會所在地是早年間的山神廟,門前是平展展的操場,山神廟後殿,是村上的小學,裡麵有三十幾個孩子就讀。這裡是山上比較大的小學,一年到五年,六年級屬於高小,要去鄉裡中心校才行。

車子出現在操場上,老支書、楊二尕和大學生村官梁浩敏從村委會裡麵迎出來,楊二尕笑道："一大早就聽到喜鵲叫,就知道有貴客登門！"

"拉倒吧！"鄧華翻個白眼,"我看你是想我車上的美食了！"

老支書和梁浩敏都大笑起來,這兩位黨校同學,互相之間一點也沒有上下級之間的隔膜。楊二尕渾不在意鄧公子的調侃,衝著後殿吼一嗓子："有好吃的了,孩兒們趕緊過來,給我搬進去！"

這一嗓子哪裡像是村主任,整兒一個山大王,還彆說,這在山溝溝裡練出來的大嗓門真有效。轉眼間,一群孩子們從後殿衝出來,圍住悍馬,瞪大一雙雙渴求的眼睛,看著車上一群比他們還小的娃娃。

把那群小娃娃抱下車,婁美芬笑道："彆急彆急,一件件來,不要摔了！"

"拿好,很重的！"王誌在車裡把一箱箱食物交到孩子的手中,不時叮囑一句,"小心！"

婁美芬和王誌最近喜歡上和鄧公子下鄉,每一次都是這麼滿滿一車的食物。每一次看到孩子們幸福的笑臉,兩個人特彆有成就感,仿佛分發下去的,也有自己的一份心意！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些山裡娃彆看長得黑小瘦弱,一個個力氣大得很,和身子骨不成比例。每一個讀書的孩子,在家裡都是好勞力,下地是把好手,上山挖山菜也不比大人差多少。

從前楊家嶺小學沒有這麼多學生,自從鄧公子開始提供免費午餐,那些不想讓娃娃餓肚子的家長,才讓孩子們來上學。有的人家,孩子吃了中午飯,要頂兩頓,晚上隻吃一點稀粥或者乾脆是菜湯。

娃娃們搬運食物最是賣力,一個個幸福的小臉,洋溢著陽光的笑容。梁浩敏和楊二尕也都上前,幫著搬運大物件,老支書歎口氣："小鄧主任,每一次都讓你破費,實在是……"

老支書年過六十,一直對村裡不能脫貧致富耿耿於懷,隻是連縣委領導都一籌莫展,他一個小小的村支書,見識有限,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賺錢好點子。

"大叔,您又客氣！"鄧華笑道,"這麼點東西,也就夠孩子們一個月的午餐,拿不出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