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循走過去看，霍子鄢手中拿著的是一本藍色封皮的圖畫書，裡麵畫滿了兒童畫。</P>

“在哪裡找到的？”</P>

“剛剛，突然出現在地麵上。”</P>

手術室的畫風和這本畫冊格格不入，它又是“突然現身”，似乎有意要被人發現。</P>

霍子鄢一手托著書封，一手翻頁，鄭循把手電筒的光對準其上。</P>

這本圖畫書並不很厚，大概有十幾頁的樣子，上麵全都是小孩子用蠟筆畫的畫兒，筆法很稚嫩，估計年紀不大。</P>

第一頁的色調還算溫暖，從穿著白大褂的衣服能看出來是醫生，有三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臉。</P>

這是左半頁的內容，右半頁是一對父女，父親牽著女兒的手，父親同樣在笑，但女兒卻很害怕的樣子，手中緊緊抱著一隻玩具熊。</P>

第二頁，父親不在場，女兒獨自坐在病房中的小凳子上，身邊圍著的是一群白衣服的護士。這張畫的構圖是女兒坐在畫麵的正上方，護士們圍成半圈簇擁著她，每個人的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容。</P>

因為構圖的原因，還有女孩臉上緊張的神情，這畫麵的色調雖然明亮，但總給人一種怪異之感。</P>

女孩仿佛與她們格格不入，她的線條永遠都是用黑色的蠟筆畫的，也始終保持著嘴角向下的小哭臉。</P>

後來的畫作基本上都是女孩在第七病院生活的場景，有在花園中玩耍的，也有獨自在房間內看書。</P>

看起來女孩像是在這裡接受治療的患者。她沒有病號服，一直穿著紫色的連衣裙。</P>

和他們在二層看到過的照片上麵，是同一個小女孩。</P>

霍子鄢的手指繼續向下翻頁，接下來，畫風逐漸走向詭異。</P>

線條越來越淩亂潦草，用色逐漸變得奇怪。藍色的太陽、紅色的草，醫生和護士們的臉全部很猙獰，微笑的嘴巴都變成了獠牙。</P>

小女孩的父親也出現了，但他的行動在畫麵呈現裡很奇怪。</P>

一開始他攔在那些“變異”的醫生護士和小女孩中間，保護著女孩。中間有一頁，他滿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之中，小女孩趴在他身邊哭。</P>

緊接著下一頁，女孩抱緊了自己的玩具熊，鎖在畫紙右下小小的一角。</P>

而在她的麵前，全部是已經被塗黑的大人。</P>

他們張牙舞爪地對著女孩，嘴裡的獠牙被塗成紅色，白大褂也已經染上了鮮血。</P>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上一頁“死去”的女孩父親，在這一頁忽然出現了。</P>

他和那些恐怖的人站在了同一陣營，恐嚇威脅著無助的小女孩。</P>

“我上次也看到了這本圖畫書，”霍子鄢突然道，“但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出事了。”</P>

“嗯，”鄭循應了一句，狀似無意地詢問，“小霍，你上次在手術室到底遇到了什麼。”</P>

“我……”</P>

霍子鄢有些遲疑，同樣的解釋他曾經說過很多次，但沒有人相信他的話。</P>

他和鄭循對視，後者的麵容在手電筒漏出來的光映照下，半暗半明。</P>

他看見了鄭循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不存在懷疑、否定和探究，有的隻是對事實本身的關注。</P>

霍子鄢被這樣的視線牽引著，不由得說出了真相。</P>

他深吸一口氣。</P>

“我當時不是在手術室內發現異常，我是看見了手術室外……”</P>

霍子鄢說他和孟一嘉進入手術室之後，一開始還很平靜，他們在裡麵尋找線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