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頭暈和把它們全部放出來也有關。”</P>

一元忽而提醒道。</P>

“嗯？還有這層原因？”</P>

“‘從屬’這個名字，就說明了，它們是依附主人存在的。它們的行動消耗的是你的精力，下次最好不要一次性把它們都放出來。”</P>

鄭循雖然聽勸，但他也好奇。</P>

“以前怎麼沒人跟我說過這種事？”</P>

一元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P>

“那是因為，很少有玩家擁有數量大於一的從屬。”</P>

“是這樣，”再困也不忘誇自己，“我確實是有些非比尋常。”</P>

說到這裡，鄭循就沒力氣再廢話了。他打著哈欠進了盥洗室，洗漱之後，回到房間吹乾頭發。</P>

一元已經不見了，隔壁的103房門緊閉，但沒有從門縫之中看見任何光亮。</P>

隻有床頭櫃上多出來的一杯水，證明他剛剛還在這裡。</P>

鄭循把房門關好，床頭留了一盞燈，隨後一頭倒在枕頭上。</P>

柔軟的床鋪，宜人的熏香，讓他很快就有了睡意。</P>

一天的疲累也逼得他不得不睡。</P>

床上的鄭循睡得很安穩。</P>

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大衣櫃，很高，幾乎頂到了天花板，上麵的漆膜已經有幾處脫落，更顯斑駁。</P>

疲憊的鄭循顯然沒有那種精力去留意這房間內所有的陳設，但凡他多看一眼，就會發現那個衣櫃和他之前遇見一元的那個一模一樣。</P>

這樣的衣櫃，本來在公館內的每個房間都有，但現在隻剩下104房間的這唯一一個。</P>

其他房間有放置衣櫃，不過那隻是單純用於懸掛衣物和存放被褥罷了，而且要矮上許多。</P>

衣櫃忽然發出了有節奏的聲音，像在敲門，很輕。</P>

睡著的人並沒有被吵醒。</P>

隨後，緊閉的衣櫃，突然出現了一道縫隙，狹窄，幾乎看不見。</P>

然而在這道縫隙變得更寬之前，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壓在了兩扇對稱櫃門的中間，讓衣櫃重新回到封閉的狀態。</P>

站在衣櫃之外的，是穿著黑色西裝的管家。</P>

他的領帶和剛剛見過的那位“一元”不同，是純黑的顏色，沒有任何花紋。</P>

如果鄭循這時候能睜開眼睛，就會發現，這位五元的腦袋和脖子沒有分家。</P>

和顧修齊說的一樣，這棟公館的管家有著一張和鄭循相像的臉，在某些角度像得驚人，簡直能重疊起來。</P>

然而奇怪的是，如果再仔細地去看他，就會發現他和鄭循並沒有多麼像，或許是因為自帶的氣質不同吧。</P>

和溫和的十元不同，這位五元的臉上沒有絲毫跟“柔和”這個詞接近的表情，冷淡、不近人情。</P>

這是鄭循口中的“五元”，那位作為守衛存在的一元。</P>

他回頭望了一眼鄭循，隨後轉過頭，對著衣櫃中的“人”低聲說話。</P>

“不能出來。”</P>

“——”</P>

裡麵的“人”說了一句含糊的話，斷斷續續的，很難分辨他到底用的是什麼語言。</P>

或者那不是存在於人類世界的語言。</P>

他好像在和五元交涉，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P>

五元用更生硬的語氣回應。</P>

“不能。”</P>

那聲音又說了什麼，這次是很短的一句，大概是說到一半，覺得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後，又放棄了。</P>

不多時，衣櫃裡麵的聲音消失了。</P>

五元把手放下來，從西裝外套的口袋中取出一個紅色的膠帶圈。膠帶大約有一指寬，是那種觸感類紙的膠帶。</P>

他伸手撕下來一截，貼在了兩扇櫃門中間。</P>

這樣一個簡單的做法，似乎就能把衣櫃徹底封起來，五元並沒有采取更多的措施。</P>

他將身體轉過來，麵朝著那張單人床。</P>

他停留了五秒，不多不少，隨後，向後撤了一步，站在陰影之中。</P>

等到下一瞬，那陰影就歸於空白，什麼都沒有了。</P>

鄭循在床上翻了個身，對此全無所覺。</P>

他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