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循在晚間和沈冠玉一起見識過的那棟寫字樓，其實是有名字的，叫“四螟大廈”。</P>

這棟大廈的經曆十分坎坷。最早是作為寫字樓，專門給那些企業使用。</P>

後來又被改成了商場，專門賣些便宜量大的小玩意兒。</P>

再後來，規模越發展越大，不止是賣飾品玩具，也有些叫得響的品牌入駐。</P>

在那之後呢，四螟大廈著實發展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白塔降臨。</P>

白塔一夜之間在世界各地出現，其中一座，好巧不巧，就落在四螟大廈。</P>

因為白塔自身的巨大危險性，很快，這周圍就變得落寞。大廈轉盈為虧，</P>

商場內的店，一個接一個要退出，哪怕賠付違約金。大廈的主人沒辦法，這種極端的情況，根本想不出辦法來留住客人，隻好考慮把大廈放棄掉。</P>

後來這座白塔始終未能成型，大廈主人以為這是一次機會，又想把它從商場改回寫字樓，一層層地租出去。</P>

然而這個計劃最終沒有成為現實。白塔的危險性，大家有目共睹，根本不敢輕易地踏入白塔所在的這片領域。</P>

這邊落寞了，僅僅隔著一條街，對麵反而發展得越來越快。</P>

甚至開發商打出宣傳標語，如果對麵出事了，他們是最佳觀眾席。</P>

就說這條標語有多麼陰間。</P>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細節都是那位神秘失蹤的遛狗青年講給他聽的。鄭循當時聽了，記住了，但沒在意。</P>

現在看來，對方像個現實世界的npc，把鄭循一步步帶領到位。</P>

閒話少敘。鄭循目前處在夢境之中，但這個夢格外清晰。</P>

他能看見那塊牌子上麵的文字，寫的就是“四螟大廈”幾個字。</P>

牌子不知道被誰摘下來了，隨意地靠著牆放置。</P>

鄭循向前走了一步，這時他發現自己旁邊多了個“東西”。</P>

他以為是紅姐，每次都是紅姐。</P>

但偏偏這次不同。</P>

小隱，不是那個不可名狀的花東西，外形是女高中生的小隱出現了。</P>

她從鄭循的背後，走到他的身旁，輕輕地扯了兩下他的外套衣袖。</P>

“鄭循，”小隱說，“你要小心。現實和夢境的邊界在變得模糊，亦真亦假，要仔細分辨。”</P>

“小隱……”鄭循沒想到在這樣的境況和她重逢，“你還活著？”</P>

用“活著”來形容一個npc有點奇怪，於是他立刻改了口。</P>

“原來你一直在白塔中？”</P>

小隱唇角翹起，眼神中有再度相遇的喜悅，但也有淡淡的哀愁。</P>

“我是塔的產物。副本被玩家破解，我會被塔回收，然後，以另外的形態保存著。”</P>

“另外的形態？”</P>

“類似於……一張白紙，被碎成了紙屑。不管碎得再怎麼厲害，我仍然可以說，‘這空間內存在著一張白紙’。”</P>

“……”</P>

鄭循沉默著，他明白小隱的意思。</P>

“不必為我牽掛，鄭循，”小隱還反過來勸他，“你要向前走，不能回頭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