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是用蠟筆畫成的。</P>

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P>

這種感覺不是憑空出現的。霍子鄢仔細回想，它到底從何而來。</P>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P>

刺耳尖銳的電子合成音忽而在腦海中重現。</P>

他想起來了，是副本最開始見到的那個搖號機。</P>

上麵畫的女孩形象，和眼前的這個雖然有出入，但她們的眼睛是相似的。</P>

都是那種，仿佛沒有掌握熟練畫技的小孩子，握緊畫筆胡亂塗抹出來的實心圓形。</P>

淩亂且詭異。</P>

霍子鄢的眼神定定，沒什麼表情，視線平移著向上。</P>

那裡標注的是電影的名字。</P>

——螟蛾之子。</P>

指的是畫上的這個小女孩嗎？</P>

這幅海報的全部內容就是這些了，他又看向了剩下的那一張。</P>

這張看起來就更令人費解了。</P>

它的背景，雖然比較模糊，但也能辨認出來，是四螟大廈特有的那種金色邊框的窗子。</P>

具體的場景看上去有點陌生，霍子鄢想，或許這是他們一直沒能上去的六層。</P>

海報上的場景是夜晚，大部分處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但落地窗的外麵是亮的。</P>

有月光，卻不見月亮。</P>

一個人影站在窗前，麵朝著窗外，微微仰起頭，望著外麵的天空，似乎是在等待什麼。</P>

這道人影孤零零的，隻有自己，一隻手觸碰著透明的窗子。</P>

短發，身材高挑，看背影像年輕的男性。</P>

霍子鄢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這裡，但他想起來最開始，在傳單中讀到的規則。</P>

一場煙花。</P>

他在等這場煙花嗎？</P>

這張海報也有名字，它叫《走不出時間的人》。</P>

為什麼要叫這樣的名字。</P>

霍子鄢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想法，又一一被他否定。</P>

他望著這道背影，不知為何，和鄭循重疊了起來。</P>

但他轉念一想，或許是他的想法太發散了。</P>

五張海報，三張都在惡搞，隻有這兩張不一樣，那就極有可能在提示重要線索。</P>

霍子鄢把這兩張海報的樣子記在腦海中。他記性不錯，記圖片和數字尤其厲害，所以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這兩張圖刻印在腦子裡麵了。</P>

做完這件事後，霍子鄢伸手把額前的頭發隨意向後捋。這些日子訓練安排得很滿，到了該理發的時候也抽不出時間去，頭發都有些長長了，遮擋視線，不太方便。</P>

霍子鄢忽然想起來什麼，他把外套口袋上的拉鏈劃開，從裡麵摸出一根白色的、窄長的塑料發卡。</P>

這是妹妹送給他的。小姑娘嘴上說得甜，哥哥頭發長了，下副本不方便了，就用它把頭發彆起來。</P>

其實霍子鄢一看，就知道是女孩既不喜歡它的顏色又不喜歡它樸素的外表，所以才給了哥哥。</P>

霍子鄢沒覺得有什麼。小女孩的審美是個圈，再過兩年，說不準她又認為這根白色發卡很漂亮，又要回去了。</P>

但是現在哥哥要借用一下。</P>

霍子鄢把額前的碎發隨意地用發卡夾住，這回終於不需要反複地撥弄，視野頓時變開闊了。</P>

他轉頭去找鄭循。還好，鄭循這次依舊站在原地。</P>

折磨服務生的環節也終於到了尾聲。</P>

“唉呀，我沒有帶那麼多的錢，”鄭循露出頗為遺憾的表情，然後把多餘的飲料向前一推，隻留下那瓶造型彆致的橙汁，“就要這一瓶，剩下的再放回去吧。麻煩你啦！”</P>

“……”</P>

女服務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額頭登時冒出幾撮絨毛。</P>

她要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