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無所不能的鄭循，不論遇到如何危急的場景，總能化險為夷。</P>

但鄭循做不到。</P>

這次的情況是真的有點糟糕。</P>

那枚子彈出自於誰，想都不用想。</P>

鄭循其實是能躲開的，但是在玻璃碎掉的同一時刻，他發現玻璃外的那幾個人，也變得清晰了。</P>

一元和印象中的沒有太大的變化，而南牆……鄭循曾經在夢中見過她，海藻似的濃密長發，雪白的長裙，連衣裙的袖口和裙邊都有精致的刺繡和蕾絲。</P>

在她的左手手腕上，還有淺黃色的絲帶，交疊著纏繞了三四圈，絲帶尾巴那裡，係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P>

南牆的五官被烏黑的長發遮掩住了，因而鄭循還是沒能把對方的樣貌看仔細。</P>

至於剩下的兩人……</P>

那隻矮矮的“小木墩”，儘管滿臉的倔強和不屈，五官尚未長開，但鄭循依然能夠辨認出，那就是小時候的他自己。</P>

起初，他望著的方向是南牆和一元。</P>

但當那堵玻璃牆被子彈刺穿後，他也轉向了聲源處。</P>

他和長大成人版的鄭循，隔著殘破的玻璃牆，遙遙對視。</P>

……</P>

其實鄭循也不太確定對方是否在看他，總而言之，是在看這個方向。</P>

那男孩是無精打采的。</P>

他看上去氣色不算太好，帶著病容。和之前青年說的“醫生”的話題倒是對映上了，之前應該是經常跑醫院的。或者就是長期住在醫院。</P>

現在青年帶男孩來到新家，似乎有在這裡安居的打算，那位醫生聽上去是青年的朋友，或者是由他請的家庭醫生。</P>

不知道對方生了什麼病。</P>

在鄭循自己的記憶中，他一直活蹦亂跳，連感冒都很少有，是個很好養活的孩子。</P>

但眼前這個小孩，即便從穿衣打扮判斷出來，對方生活的條件應該很好，他的臉上，卻始終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P>

和縮小版的自己對視，是一種奇異的感覺。</P>

鄭循不明白這到底是一場編織的夢境，還是他未曾知曉的現實。</P>

如果是現實，命運又為何如此安排，讓他們在這裡相遇。</P>

子彈打穿玻璃，眼看著就要傷到鄭循。</P>

霍子鄢眼睜睜地望見這一幕，泡泡脫手而出，在半空中撐開，要為鄭循擋下這一記。</P>

但有一個存在比他更快！</P>

飛濺的透明碎片之間，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其中飛速遊走，仿佛一條靈動的蟒蛇。</P>

那“蛇”遊到了鄭循的麵前，蛇尾一甩，將子彈打飛，然後張開巨大的蛇口，把鄭循一口吞下，替他擋住了那些尖銳的玻璃碎片。</P>

鄭循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看見眼前一張深淵巨口。他“啊”一聲，就被對方吞進去了。</P>

“……”</P>

等到玻璃徹底落在地上，那幻境也隨之破滅的時候，黑影才如同潮水般退下，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少年身影。</P>

那影子噗通跪在地上，在它前麵就是平躺著、閉著眼睛的鄭循。</P>

“鄭、鄭循！”影子突然出聲了，和它的形象還很符合，是個少年氣的男聲，慌亂極了。</P>

因為鄭循麵容平靜地躺著，它嚇了一大跳。</P>

“鄭循、鄭循！你怎麼就死了……”</P>

影子開始哇哇大哭，因為缺氧而短暫昏迷的鄭循終於清醒過來。</P>

“彆嚎了大黑。”</P>

差點被自己的從屬給憋死，罪魁禍首還在這裡哭喪。</P>

“我沒事。”</P>

（今天太晚啦，明早早起給大家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