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思索片刻，把泡泡重新放出來，然後來到鄭循身邊。</P>

用傘尖在地麵上畫了個圈，把鄭循整個人圈在裡麵。</P>

線條的首和尾相連，一個完美的圓出現在地麵上，幸好這裡的灰塵夠厚。</P>

隨後，霍子鄢握著傘，讓傘尖從地麵滑到鄭循的頭頂，一個圓潤透明的泡泡驟然出現，彈來彈去，像一隻巨大果凍。</P>

“果凍”把鄭循包在裡麵，很快，自平地升起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泡泡。這些泡泡升起又破裂，破掉的就化作水。</P>

因為泡泡保持著一定的速度，不斷增多，所以水麵也在緩慢地上升著。</P>

霍子鄢在鄭循這裡畫出個泡泡，又依次在孟憐和沈冠玉的身邊各畫一個。</P>

然後他就開始等。</P>

此時，被拖入幻境的鄭循，睜開了眼睛。</P>

眼前，是四螟大廈的六層。</P>

鄭循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瞬移的，他還算清醒。</P>

這裡不是現實，得儘快找到回去的路。</P>

鄭循的第一反應，是看扶梯口。</P>

扶梯正在運行中。</P>

這讓鄭循的心中一喜，有出口。</P>

他沒想太多，跑過去。</P>

砰地一聲，撞在一麵透明的玻璃上。</P>

“……”</P>

他的頭也算硬的，給玻璃撞得輕顫。</P>

但自己的額頭也紅了。</P>

這一下撞得真實在。</P>

鄭循捂住額頭，嗚嗚兩聲，罵背後的始作俑者不地道，把玻璃擦這麼乾淨做什麼。</P>

隔著玻璃往下看，一圈圈的護欄，空無一人的商場。</P>

看來暫時沒辦法下去。</P>

鄭循隻好又轉過身，看六層有什麼。</P>

……</P>

好吧，什麼都沒有。</P>

這空蕩蕩的場景，把他給整不會了。</P>

“這裡是不是能看煙花來著，在觀景窗那邊……”</P>

他記得六層除了作為煙花觀賞地，似乎就沒什麼特彆的作用了。</P>

鄭循向那一整麵觀景窗走去。</P>

他邁出了一步，空闊的六層回蕩著腳步聲。</P>

……</P>

他的鞋底很軟，按理說，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響才對。</P>

但目前的情況就是，每當鄭循走一步，就會響起類似皮鞋鞋跟踩在地板上的響動。</P>

好像有誰在跟著他走。</P>

鄭循目不斜視，徑直來到了落地窗前。</P>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P>

他開口，是在對著身後的“人”說話。</P>

果然，角度一變，在鄭循的正後方，真的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一直在跟著他。</P>

和他的腳步統一頻率，仿佛是他的影子學會了自我行走。</P>

那道人影沒有回答鄭循的話，但他開始向旁邊走，衣料摩挲發出沙沙細響。</P>

他走到鄭循的右邊，在觀景窗前站定。</P>

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體型，同樣的短發。</P>

隻有衣服是不一樣的。</P>

後走過去的人，身上穿著藍白豎條的病號服，上身罩著一件柔軟的白色毛衣開衫。</P>

鄭循一轉過頭，就看見了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