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中播放的是鄭循第二次上五層,也就是他被假鄭循替代的那次。</P>
視頻播放了三分鐘左右,恰好是鄭循在和霍子鄢說話。</P>
下一句就是許觀話題了。</P>
但在下一句出現之前,站在旁邊的許觀按下暫停鍵。</P>
畫麵定格在鄭循的側臉。</P>
“看清楚了嗎?”</P>
“看清楚了。”</P>
“看清楚什麼了?”</P>
“我這張臉在大屏幕上很帥。”</P>
“……”</P>
許觀把視頻向後調了兩分鐘,又放了一次。</P>
“這回呢?”</P>
“再次欣賞一遍自己的帥臉。”</P>
“……”</P>
許觀也是耐性佳,竟然又給他回放一遍。</P>
這次還把畫麵放大不少。</P>
“仔細看,隻看你自己。”</P>
跟隨玩家的攝像球拍攝出來的視頻相當高清,哪怕放大四倍,依舊能看得清人的表情。</P>
坐在沙發上的鄭循眯起眼睛,好像看出點貓膩了。</P>
“我在這裡……是不是看了眼攝像頭?”</P>
“沒錯。”</P>
許觀也坐在空沙發上,端起自己的那杯茶。</P>
“我翻了你之前的直播回放,看得不全,但也差不多。除非有必要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你不會直視鏡頭。</P>
直視鏡頭,就說明,很在意它的存在。</P>
我知道有很多喜歡給自己造人設的選手,甚至要帶七八個攝像頭進入副本,但很明顯,這不符合你的性格。</P>
鄭循,你不覺得這段,有點刻意麼?”</P>
“什麼意思……”</P>
“這個,”許觀再次把畫麵定住,紅外線光印在畫麵中的“鄭循”側臉,“真的是你麼?”</P>
“……”</P>
鄭循沒有回應,心裡一驚。</P>
他知道許觀向來敏銳,但沒想到,他竟然是第一個猜到鄭循被無聲替代的人。</P>
許觀還有後文。</P>
“我在想,你們的身體被困在繭中,所經曆的都是你們自己的幻覺。那麼……直播間,我們觀眾看到的,到底是什麼?</P>
一個人不可能鑽進另一個人的腦子裡,我不可能看到你經曆的幻覺,甚至你們幾個玩家之間,看到的都未必是真實的彼此。”</P>
“你的意思是……”鄭循現在有點明白了,“白塔通過幻覺來操縱我們,然後,也給你們施加了一場貫穿始終的幻覺?”</P>
“用幻覺操縱你們,或許有可能。但是,麵對數量如此龐大的觀眾,很難。你的直播間觀看人數,遠遠超過你的想象。”</P>
“催眠?”</P>
“也不容易做到。”</P>
許觀從茶幾下麵摸索出一盒煙,包裝拆開了,但裡麵一根未動。</P>
他向上一晃煙盒,細長的煙變得高低不齊。</P>
許觀低頭,用牙齒銜出一根,剩下的放回原位。</P>
打火機就在煙灰缸旁邊,和昂貴的家具格格不入,它隻是在路邊小賣部就能隨便買到的那種牌子。</P>
許觀已經揀起了打火機,想到鄭循還在,又放回去。</P>
那根煙也被他從嘴邊取下,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P>
“有抽煙的習慣?”這和鄭循印象中的許觀不大相符。</P>
“嗯,睡不著的時候會抽一兩根。”</P>
“對身體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