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開口。</P>

“你沒有出過屋子，卻知道白塔的事情。是你哥告訴你的，還是說……你和白塔有關係？”</P>

他在套對方的話。</P>

“鄭循”似乎沒有回避問題的打算。</P>

“我沒辦法出門，但是，有手機電腦，還有電視啊。我哥來的時候，也會給我講一些白塔的事情，他很關注你。”</P>

鄭循又是默然。</P>

事情不大對。</P>

他以為自己陷入了過去的時空，就和在四螟大廈的副本一樣，一不小心跨越了邊界。</P>

但是眼前的這個“鄭循”，他在敘述時所用的時間線，很明顯和自己是吻合的。</P>

他記得顧修齊曾經提出過一種猜測，白塔是不是也在觀察著他們。</P>

如果把副本中的“鄭循”定義為npc或者boss，那麼，就徹底驗證了顧修齊的話。</P>

鄭循懷疑在他眼前這個被關起來的“鄭循”，為的就是模仿和習得。隻是白塔怕他生出逃跑的心思，故意騙他，給他捏造了一個良好的家世以及和諧的環境。</P>

甚至他口中所說的“哥哥”，也有可能是某個npc兼任的。</P>

鄭循在快速地思索，在這期間，病床上的“鄭循”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像在審視。</P>

為了對話能進行下去，套出更多的信息，鄭循還是選擇回答他剛才的問題。</P>

“外麵沒什麼好的，白塔發個獎勵摳門至極，副本刀人根本沒商量。你說你哥在關注我？”</P>

“嗯。”</P>

那人肯定地點點頭。</P>

“也是，我確實是備受歡迎。”</P>

鄭循坦然地誇了自己一句，把對麵的青年逗笑了。</P>

“你很有趣，你和我完全不一樣。”</P>

“當然不一樣。”</P>

這個複製體和他之前見到的，簡直天差地彆。他擁有理性、智慧，甚至還有同理心，也遠比他見過的所有“鄭循”都要給人親近感。</P>

鄭循自認他這種跳脫外向的性格十分迷人，但這人獨一份的溫柔親切，也會讓他很快被人喜歡。</P>

心情有點彆扭……</P>

鄭循覺得哪裡很怪。他不是那種隨便惡意揣測彆人心思的人，但和眼前這個“鄭循”對話時，總讓他有一種被“剝奪”的感覺。</P>

他們進行了一番簡短的對話，但鄭循發現，這個人很聰明。每次問到關鍵的問題，他要麼答非所問，要麼轉移話題。</P>

“我要走了，”鄭循不想和他繼續浪費時間，“如果你不想提供給我任何線索，那麼我沒有浪費時間在你身上的必要。”</P>

“不再多聊一會兒了嗎？”</P>

“鄭循”出言挽留，決意離開的人卻不打算回頭繼續任何話題了。</P>

“真可惜，你該和我多聊一會兒的。這樣，你就能模仿得更好，更像我……”</P>

“……你說什麼？”</P>

鄭循停下腳步，轉頭，望著病床上的人。</P>

他仍然保持著微笑，眼睛被臉部的肌肉牽引，成了兩道彎月牙。</P>

明明是和剛才一樣的表情，但這時的鄭循，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意。</P>

他說——</P>

“我早跟哥哥說過了，一定要選擇性格最像我的那個留下來。不然，等我出去的時候，還要儘量保持你的人設，才不會引起特彆大的轟動。這樣……不就本末倒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