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早就有所察覺了吧，為什麼你會走得這麼順利，臨尋公館怎麼會大方地送給了你，一元和南牆，兩個高等級的白塔boss，為什麼隻對你友善。</P>

那不是因為你特殊，而是因為他，因為鄭尋。</P>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鄭尋而存在的。他們善待你，隻是因為你對他有價值。</P>

況且你和鄭尋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對鄭尋有感情，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好好對你。但是——”</P>

“鄭循”的話鋒一轉。</P>

“當你失去價值後，一元會毫不猶豫地抹殺你的存在，就像他殺掉其他的鄭循一樣。”</P>

鄭循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顫。</P>

“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要走了。”</P>

“你在逃避現實，鄭循。這很正常，在你之前的鄭循聽見真相後，也都接受不了。</P>

畢竟你們的性格就是如此，唯我獨尊，堅持自己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P>

甚至你們對我說出的話都相差無幾。在你之前的鄭循，也是這樣，自稱不在意如何誕生，隻在乎存在的意義。</P>

鄭循，你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特彆。但事實是，你和他們一樣，你並不特彆。”</P>

鄭循站在原地，一言不發。</P>

容器內的燈管散發的光，將他整個人蒙上瑩藍色。他孑然地站立，周圍沒有任何依傍。</P>

“你知道麼，鄭循，”對方給出最後一擊，“當你踏入第七病院的副本，就注定親手把自己送向了滅亡。你還沒有看清這個副本的實質，或許被殺死對你而言才是更好的結局。就算你僥幸通關，第七病院的副本消失，那麼，睡在這裡的鄭尋就會蘇醒，而你作為複製品的使命結束，將要被一元抹殺。”</P>

兩難的處境。</P>

不管鄭循怎麼做，他的結局似乎都注定了。</P>

鄭循的手指微微動了兩下，身體比他想象得還要僵硬。</P>

對方的目光沉沉地壓在他身上，讓他的身體仿佛有千鈞重。</P>

他張張嘴，想說一句話，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P>

信息量太大，真真假假，直覺告訴鄭循對方的口中是有真話的。</P>

白塔的饋贈不是免費的，但那也是鄭循自己經曆了無數次的死亡時刻，才得到的禮物。</P>

現在有個人告訴他，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你自己而做，隻是在為一個人鋪路。一元和南牆，還有那座你把它看成家的公館，都是為另一人準備的。</P>

鄭循從來都不唯一，甚至連他此時的委屈難過也不唯一。</P>

在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鄭循經曆過這樣的時刻。</P>

數不清的玻璃容器倒映著鄭循的身影，仿佛有無數個他站在這個空間。</P>

鄭循的心漸漸被黑暗吞噬，對麵的青年嘴角的弧度愈發深了。</P>

“紅戰士，彆信他的！”</P>

一牆之隔突然傳來巨大的喊聲，嘩啦一聲玻璃炸開的巨響，穿著病號服的趙燃手中握著一個高大的輸液架，像個真正的英雄登場。</P>

小何在旁邊噗嚕噗嚕地甩頭，剛才他們發現了房間和房間之間的牆壁有異常，能聽見鄭循和另一人的對話。</P>

他們打算破牆而入。</P>

趙燃說沒有趁手的工具，小何從隔壁投個輸液架給他。趙燃說這玩意硬度不夠根本沒用，小何用力握了一下長長的架身，說你砸吧，我賦予你白塔的力量。</P>

趙燃管不了那麼多，信了他的話，直接一杆子砸過去。</P>

牆開了。</P>

趙燃拉著鄭循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