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鄭循嘴角微抿,神情是難得的嚴肅。</P>
“好吧,”程傑伸手摸了把脖頸,“那我隻能舍命陪小孩了。”</P>
“謝了程傑。”</P>
鄭循道了聲謝,程傑一臉見了鬼。</P>
“彆彆彆,都是兄弟,彆弄這麼客氣,怪不習慣的。”</P>
他嘟囔著“雞皮疙瘩起一身”,轉頭,一巴掌呼嚕在鄭循的後腦勺。</P>
“你不用想那麼多,鄭循,什麼都不想才是你。”</P>
“……我有點感動,但不多。”</P>
程傑又呼嚕他的腦袋兩下,鄭循東倒西歪。</P>
“不說了,下本去。”</P>
他說不慣太煽情的話。</P>
那邊雙胞胎已經要把遊心公會兩個選手氣死了,看來肖俊選他倆進一隊不是沒理由的。</P>
高子曜、高子煥,再加上個程傑,他們仨的破嘴在全白塔簡直所向披靡。</P>
——除非五個賀雨星組成一隊。</P>
遠在千裡之外下本的賀雨星打了個噴嚏,旁邊的蕭寒關心一句。</P>
“沒事吧雨星?”</P>
“蕭隊,”賀雨星擠著眼睛,吸兩下鼻子,“我沒事,應該又是哪個在背後嘀咕我。”</P>
他的腦海中此刻瞬間跳出幾個備選項。</P>
雙胞胎一人一個,把遊心公會的選手攔住。</P>
再也沒人阻攔鄭循,他順利地來到傳送口。</P>
鄭循把手攏在傳送的按鈕,準備按下去的同時,他的心口突然一緊。</P>
“鄭循?”</P>
程傑離得近,而且是唯一站在鄭循對麵的人。他看見對方的肩膀微縮,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痛楚。</P>
仿佛是一個不好的預兆,身體在阻止他進入這個副本。</P>
幸好那疼痛隻是暫時的,鄭循很快恢複正常。</P>
“我們走。”</P>
他手掌一拍,砰的一聲,傳送開始。</P>
……</P>
臨尋公館。</P>
明明山下還是晴朗無雲,這裡卻總是在下雨。</P>
窗外雨聲淅瀝,南牆盤腿坐在玻璃茶幾和沙發之間的地板上,麵前是一份剛打開的外賣。</P>
電視發出熱鬨的人聲,是幾十年前很火的一檔搞笑節目。</P>
在屏幕上穿著不合身西裝做滑稽動作的男主持人,早幾年已經病故。</P>
這台電視機放映的節目,似乎都屬於過去。</P>
南牆津津有味地看著節目,她已經看過數十遍了,卻樂此不疲。</P>
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南牆轉過頭,門把手被壓下,一元出現在門口。</P>
“南牆,”一元的聲音成熟低沉,“到時間了。”</P>
南牆手中的筷子滑落到外賣盒中,她緩緩站起身,打手語給一元。</P>
——一定要走這一步嗎?</P>
“這是我們和他約定好的。南牆,要遵守約定。”</P>
一元的話音落下,南牆的眼神也失去光彩,纖長的手臂垂在兩側,不再有任何說服對方的妄想。</P>
她坐回原位,握住遙控器,按下紅色的按鍵。</P>
電視機的畫麵頓時切換到白塔內部,鄭循和其他幾位玩家出現在蠟像館門口。</P>
南牆重新捏住筷子,去撈外賣盒裡麵的麵條。撈了幾次都滑走,她索性不吃了,望著鄭循,露出憂慮的神情。</P>
一元退出房間,把房門掩好,然後對著走廊裡的另一人說話。</P>
“走吧,我們出發。”</P>
晦暗的牆壁燈映出眼前人的茫然表情。這個人,和電視屏幕中的鄭循,長得一模一樣。</P>
他們甚至穿著同樣的衣服,剪了相似的發型。</P>
聽見一元的話後,這人的表情從茫然變為驚奇。</P>
“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人跟我說任何事。”</P>
“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一元的聲音溫和且有耐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你隻需要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