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晴哭著說不要，無論多麼相像的小魚，都不是她的那一條。</P>

陶雪杉的死訊是肖俊帶回來的。他穿著整齊的製服，手中托著陶雪杉的那一套，上麵有他的編號。</P>

衣服是嶄新的。在白塔中犧牲的人，隻會和白塔一並消亡。</P>

母親慟哭，她拚命地想把肖俊趕出家門，仿佛這樣就把噩耗隔絕在外，陶雪杉始終沒有離開。</P>

但肖俊堅定地站在門口，像一棵青鬆，說“請您節哀”。</P>

哥哥和小魚一樣，不會回來了。</P>

陶雪晴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眼淚流得不止。</P>

陶雪杉的死成了一片陰霾，籠罩在陶家許多年。</P>

父親似乎對於當年同意讓兒子報名這件事愧疚不已，他根本不敢麵對前妻，雪霽雪晴再也沒有見過他。</P>

至於母親，大哥的死讓她一蹶不振，她把兩個孩子帶到十幾歲，就撒手人寰。</P>

父親下落不明，母親離世，兄妹兩個的去處成了問題。</P>

後來，是大哥昔日的戰友肖俊收養了他們兩個。</P>

陶雪杉和肖俊一直在執行著秘密計劃，同時，鳴雀公會在玩家之間也逐漸有了名氣，他們同樣作為選手活躍在人們的眼中，這大概也是計劃的一部分。</P>

肖俊來到孤苦伶仃的兩兄妹麵前，說如果他們願意，可以住到他那裡去。</P>

陶雪晴最初對肖俊是有怨言的。她無法忘記對方帶著大哥的死訊出現在家門口的那一幕，肖俊的神情依舊是冷靜的，他似乎半點不為之悲傷。</P>

他說鳴雀公會是陶雪杉一手創立的，作為雪杉的親人，她和陶雪霽擁有繼承它的權力。</P>

而他隻是一個暫時的管理者。</P>

距離拉近，相處的機會變多，肖俊在陶雪晴這裡反而加深了刻板印象。</P>

他的確是一台精密的工作機器。鳴雀處在創立的初期，需要麵對大量的工作。肖俊不僅要處理公會的事務，還要帶隊下副本，每天隻能睡三四個小時的覺，睡眠不足卻絲毫不影響他辦事的效率。</P>

陶雪晴覺得這人可怕，怎麼會有人能承受這麼大的壓力。</P>

後來她對肖俊真正改觀，還是在陶雪杉的祭日。</P>

那天她和雪霽被肖俊帶到陵園，兩個小孩先和大哥說話，哭過幾遍後，被公會內的姐姐帶回車裡。</P>

陶雪晴的蝴蝶結不小心掉到墓前了，她返回去找，卻不小心聽見了肖俊在陶雪杉的墓前說話。</P>

他的話不多，沉默許久，才能說上一句。</P>

他不說自己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麵對多少困境。他隻是帶著點輕鬆、和誇耀的語氣，對陶雪杉講——</P>

“你走之後，鳴雀發展得還不錯。”</P>

隻是這一句，陶雪晴的眼圈驀地紅了。</P>

肖俊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他知道，緬懷逝者最好的方式是繼續前行。</P>

你走之後，我們走在你希冀的道路上。這次不要我們去送彆你，請你目送著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