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場景不同，時間線也不一樣。有些畫麵的取景地點明顯是幾十年前的老街，而另外一些色彩鮮亮，大抵就是近期錄製的。</P>

兩個世界儘在這些彩色方格子之中，呆在這個房間的人，就算足不出戶，也能了解到它們的每個角落。</P>

鄭循想，比起19層那些豪華的辦公室，或許這裡才是雲啟天最喜歡辦公的地方。</P>

鄭循看到了許多人，有陌生人，也有他在公會認識的朋友。有他在壹世界的哥哥鄭臨，有正在講台上講課的應思茗……</P>

除了一元和南牆，鄭循幾乎可以在上麵找到所有他認識的人。</P>

他也看到了自己。</P>

從幸福小區他揮錘連殺三個boss，到第七病院他和何紫苑在樓梯的台階相遇，到臨尋公館他坐在地上數錢，到四螟大廈他和複製體一起站在觀景窗前，最後是蠟像館，一元一槍打在他的身上……</P>

他所參加的每一個副本，大大小小，全都在屏幕上播放。</P>

有些畫麵甚至是實時的。鄭循就在其中一台小電視上麵，發現了正在車裡看表的秦譯。</P>

雲啟天在監視著一切。</P>

說實在的，鄭循沒那麼天真，他知道從他們進入副本後，就一直在雲啟天的眼皮底下。</P>

他既然把雲起集團改成副本，必然是因為對這裡了如指掌。</P>

雲啟天的確對他進行了諸多阻攔，但他都成功闖過來了。這是最後的場景，鄭循倒要看看，對方還能打出什麼牌。</P>

他繞過擋在前麵的熒幕牆，又拐了幾個小彎。</P>

最後，他在屋子的儘頭，看見了一麵沒有開機的電視牆。</P>

這麵“牆”上的電視機，尺寸同樣有大有小，但它們的擺放位置是背對著鄭循的。</P>

他必須再繞過去，才能看見它們的屏幕。</P>

鄭循又走了幾步，來到“牆”的側麵，忽而頓住。</P>

電視機牆的正麵，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辦公桌上麵空無一物，寬大的皮椅上坐著一個穿西裝的人。</P>

他的兩手搭在扶手上，兩腿微微分開，身體靠在椅背，稍稍歪向一側。</P>

鄭循見過這身衣服，他曾經上網查過雲啟天的新聞，當時他在新聞發布會上，穿的就是這一身。</P>

這就是……雲啟天本人？</P>

鄭循的眼眸輕輕晃動。</P>

雪白的襯衫上麵滿是鮮血，他的脖子有一處整齊的切口，血液就是從那裡流出來的。</P>

頭顱已經不見，從血液的顏色來看，應該是剛死了三天左右。</P>

鄭循的腦子有點發懵，在他想象中老謀深算、罪孽深重的雲啟天，竟然變成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