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頭，男人溫暖的熱意傳來，宋清歡打了個冷戰，他立時將她攬的更緊了些，“我雖是將軍，可卻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我不想你麵對這些，可明白？”</P>

宋清歡說不上她對顧南喬到底是何種感情，若說愛，時間的確太短了些，若說喜歡，他們互相了解的也太少，應該隻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依賴，就像乾涸的魚需要池塘，迷路的船需要港灣。</P>

宋清歡沒掙紮，隻安靜的偎在他結實的胸膛裡，顧南喬沒看到，她眼裡騰上的水汽和泛紅的眼角，“如果可以，我不想遇見你，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來過，這樣就不會遇見你。”</P>

你向左，我向右，那個雨天是不是就可以不相遇，那一天真的好冷，而他的懷抱真的好熱，她貪戀這片刻的溫暖，就像她灰暗的世界裡唯一的光。</P>

顧南喬的臉貼上她有些冰涼的小臉，輕輕落下一吻，“對不起，你要好好活著。”說完鬆開雙臂，沒入晨曦微光裡，直至再也看不到。</P>

宋清歡聽到夏荷她們打掃院子的動靜，沙沙沙的帶起一地落葉，她安靜的爬上床，闔眸，“嗯，顧南喬，你也要好好活著。”然後安然睡去。</P>

春杏來瞧了一眼，見她睡的沉，又悄悄退了出去，“五姑娘可能累著了，你們動靜小些。”</P>

除了得寵些的姨娘，其他姨娘院裡的飯食都是大廚房送的，她們這處最偏，下人也慢待，飯到手上的時候已經涼透了，秋菊細心的將飯一一擺在爐上，好讓五姑娘起身時吃一口熱的，她們則各拿了個硬的咬不動的饅頭小口吃著。</P>

“夏姐姐，昨日那鐲子典賣了多少錢？”春杏邊吃邊問，都舍不得夾一筷子鹹菜。</P>

夏荷將手指放在唇上，“噓，輕些，小娘醒了，莫讓她聽了去，隻夠半月花銷。”</P>

冬梅正好掀簾出來，“小聲些，小娘一直追問雞蛋是哪來的。”</P>

秋菊坐在門檻上，手凍的通紅，哈口氣繼續埋頭認真繡著手中的帕子。</P>

“秋菊姐姐，你這幾日到底在繡什麼？”春杏努力將嘴裡乾硬的饅頭咽了。</P>

秋菊揚了揚手裡的東西，壓低了聲音道，“最近流行這樣式的帕子，夏荷再出門時，帶著一並賣了，也好補貼些。”</P>

夏荷點點頭，“成，咱們這院裡屬你繡活精細，旁的事就交給我們，你隻管忙這個。”</P>

宋清歡已經醒了，正巧將她的話全部收入耳中，從前她是想走條捷徑的，如今想來自己當初的想法真是幼稚又可笑，她不過一個文書府的庶女，還是最不得寵的那個，能給將軍帶來什麼裨益，莫說這個時代了，就是她曾經生活的那個年代也一樣，利益為上，感情不過錦上添花。</P>

“夏荷，你們進來。”她倚在老舊的木床邊，慵懶的卷著自己的一綹頭發把玩著。</P>

夏荷她們聽見動靜，忙放下手中活計，“五姑娘您醒了？可餓了？爐上熱著小米粥呢。”</P>

宋清歡搖搖頭，“我還不餓，你們幾個吃了嗎？”</P>

“姑娘，您昨夜就沒用飯，這會怎麼可能還不餓？”冬梅有些心疼的望向她。</P>

宋清歡眼尖的瞧見春杏唇邊沾著的碎屑，“你們又吃冷了的饅頭，若你們病了，誰來照顧我同小娘還有哥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