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要趕火車的謝錚早早就起來。</P>

這幾日雖說沒有下雪，但天亮得晚，現在都已經六點了，外麵的路還是看不太清。</P>

“阿崢啊，我瞧著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你把那件皮襖子帶上，首都那邊說不定比咱們這兒還冷呢。”</P>

謝奶奶在灶房裡做早飯做到一半出來提醒謝崢。</P>

“奶奶，不用，我穿得挺厚。”他體格子好，身上穿的還是宋清寧特意讓林杏兒做的新棉衣，蓬鬆又暖和，除此之外，帽子，圍巾宋清寧也都準備好了。</P>

“你就彆操這個心了，孩子都那麼大了，知冷知熱，寧寧都給阿崢準備好了，那皮襖子過時了，首都那是大城市，好不容易去一躺怎麼也得穿點像樣的衣服。”</P>

謝老爺子坐在火爐邊，嘴裡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P>

“寧寧那孩子對你是上心。”謝奶奶伸手摸了摸那新棉衣，沒再提帶衣服的事情，“我看等過完年，我跟你爺爺上宋家提親去，這麼好的孩子，你倆又情投意合，早點定下來。”</P>

她看宋清寧那孩子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有本事，有點小性子，但人聰明，招人疼。</P>

“奶奶，這個事情先不急。”他心裡其實比誰都急，但這個事情也不是急就能行的。</P>

“灶台上不是還燒著鍋的嗎，小心等會糊了。”</P>

謝奶奶本來就是過來說一句話，現在被謝崢一提醒，又急急忙忙的趕回灶房去。</P>

早飯端上桌的時候才六點半，平常這個時候兩個老人家才起床，但因著謝崢今天要出門，都提前了。</P>

飯桌上也就謝崢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兩個老人顯然就是為了陪他，時不時的動一下筷子。</P>

以前他不喜歡老人起這麼早跟著折騰，他在哪兒吃的都是一樣，實在沒必要在家裡麻煩。</P>

後來宋清寧告訴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在他們能力範圍之內，千萬彆讓他們覺得自己沒用。</P>

就像今天，對他來說就是一頓早飯，但對老人來說，是臨行前對孩子的叮囑，記掛。</P>

他們不知道能為孩子做什麼，隻能用自己能表達的方式表達出來。</P>

“奶奶，還有什麼沒叮囑的？”謝奶奶欲言又止的眼神實在太過明顯。</P>

“阿崢，你的身世爺爺奶奶也沒瞞過你。”聽著謝奶奶說的話，謝崢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他沒說話，繼續聽著。</P>

“當年你爸我們也不是很了解，隻知道他是首都來的知青，你這回去了首都，要不去打聽一下。”</P>

謝奶奶說完，飯桌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P>

他跟謝家兩位老人沒有血緣關係的事情謝錚十歲那年就知道了，他的母親因為村子裡發生洪災跟著僅存的村民們遷徙，在這個路程中碰到了謝家兩老。</P>

那個時候這兩位老人剛痛失愛子，看到謝母一個人抱著個奶娃娃手忙腳亂的，於心不忍，就幫著照顧了一段時間，這一照顧，就到了現在。</P>

謝崢才一歲的時候身體虛弱的謝母熬不住病痛折磨，早早的撒手人寰了。</P>

兩老看著這孤苦伶仃的孩子一合計，就把人給收養了。</P>

關於謝錚的父親，兩老也是偶爾從謝母嘴裡聽到一兩句，知道那人是首都來的知青，很有文化，但因為當時洪災發生，人流分散得很快，直到謝母去世之前，兩人都沒聯係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