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知道嗎？！
沈嘉和，你說我怎麽可能不恨你？！”
“我……”
沈嘉和啞口無言，難不成，她一心以為自己在履行自己的責任，費勁千辛萬苦，自己承擔了那麽多的痛苦，其實都是她在一廂情願？
難不成是她錯了？
還有，說每一世的黎王都是她自己，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明明在北疆見過上一任黎王，她說，她是她的母親。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並且，從莘華的話中可以聽出來，每一世她和季渝都是夫妻？
莘華雙目通紅，眼中含著對沈嘉和的恨意，又有著因為夙玉那撕心裂肺的心疼。
狠狠地推了一把沈嘉和，直接把沈嘉和推到在地。
莘華的利爪在沈嘉和臉前比劃了幾下，最終沒有下得去手。
“所以沈嘉和，以後你沒事不要在我麵前亂晃，看見你我就想撕了你。
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因為你這張臉，夙玉才那麽死心塌地地對你好。
嗬嗬——”
沈嘉和搖了搖頭，“不！這絕對不可能，就算是不相信我，也不應該懷疑夙玉對你的感情。
更不應該懷疑夙玉的人品。”
“哈哈哈——
沈嘉和，你可真能耐啊，好處都被你占了，好話都被你說了，你看你現在說的多麽冠冕堂皇。
你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製裁我，似乎我抱怨了兩句就成了那懷疑自己相伴了萬年之人的妒婦！
嗬嗬——沈嘉和，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真是令人惡心至極。”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
“閉嘴吧你！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一句話，你這個人有關的，以前我看到都惡心！”
沈嘉和張了張嘴，有種白口莫辯的感覺，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那一瞬間，她原本內心所堅持的一切全部轟然倒塌，她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連腰都沒有，平日裏挺著那麽直了。
“你自己呆著吧，這次夙玉若是出了什麽事，但凡你有一絲良心，就應該為他陪葬。”
沈嘉和沒有在說話，目送著莘華一步一步遠離，直到她“吱吖——”一聲打開房門，再也看不到人影，沈嘉和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
“夙玉！夙玉！！”
沈嘉和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聽到了莘華那撕心裂肺的喊聲，那一瞬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沈嘉和此時再也顧不得莘華對自己是否厭惡，不加思緒地衝進了屋子裏。
此時，夙玉被莘華攬在懷中，雙腿已經接近透明，恍恍惚惚的就要消散。
莘華哭的撕心裂肺，季渝則是睡得昏昏沉沉，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沈嘉和來不及多想，直接把自己的本源靈力輸入到夙玉體內。
本源靈力顧名思義，就是沈嘉和自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純粹的靈力，不可再生，無法恢複。
“沈嘉和，你……”
莘華有些意外的看著沈嘉和，她沒有想到，沈嘉和竟然也會為了救夙玉，不顧自己的生命。
沈嘉和此時需要集中精力，並沒有回答莘華的話。
莘華一直到現在十分的重要，不能隨意打擾，一旦擾亂了沈嘉和的動作，那才成了最大的麻煩。
到時候危險的不止是夙玉，連沈嘉和也別想活了，就算是她極為幸運，能夠勉強活下來，那也一定會傷及自身，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再去觸碰靈力了。
夙玉正是用了自己的本源靈力去救季渝，這是一種秘法，沈嘉和並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一定會自己去救季渝，絕對不會讓夙玉陷入這麽兩難的境遇。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直到季渝睫毛不斷的顫抖，漸漸睜開雙眼，沈嘉和這才收回了自己的靈力，不再往夙玉體內輸入靈力。
沈嘉和直接虛脫癱倒在地。
這簡直是差一點兒，要了她的老命。
此時夙玉已經逐漸穩定下來，身體凝聚成實體，和剛剛的快要潰散的樣子完全不同。
“嘉和！”
季渝連忙下床扶起沈嘉和，關切的問道：“這都是怎麽了？”
季渝是在昏迷狀態被夙玉帶來的，並不知道這直接發生的所有事情。
莘華一言不發，抱起了夙玉，離開了這間房子。
黎山很大，沈嘉和有許多地方都不能進入，以前出於敬畏，她從來沒有去探究過，現在她想跟過去，看一看，瞧一瞧，可是卻提不起半點兒力氣。
季渝目送莘華與夙玉離開，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一些，但眼前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沈嘉和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他最為擔心的。
“嘉和……”
“我沒事。”
沈嘉和揚起了蒼白的笑臉，伸手拂了拂季渝臉蛋，“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嘉和閉上眼睛假寐，不願再多說。
是，事實就是如此，她真的沒有什麽大事。可本源靈力已失，以後再也沒有辦法恢複了。
無論如何，她也隻能成現在這個樣子，比普通人類強了不少，可現在她拚儘全力，隻怕連阿斕都應對不了。
世上若隨便再出現一隻大妖，她就隻能等死，再也沒有能力去保護這世上的人。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季渝替沈嘉和掖了掖被角，直接席地而坐，他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到身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季渝閉眼，靈氣在體內遊走了一個周天，這才令他完全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不僅僅是身體無礙，而且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一寸經脈都被滋養的很好，以後無論是修煉還是怎麽樣，他都比其他人要強上很多。
而且照現在這個樣子，他身體的複原能力也應該很強，身體還在發生著變化，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和沈嘉和那樣，不死不傷。
季渝嘴角勾了勾，不是開心，而是帶著一絲悲涼。
當他醒來時，眼前的情形就能告訴他很多問題，沈嘉和與夙玉，隻怕就是一個死循環，一個救一個，這可真是——難！
怎一個難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