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的爸媽在家種著一畝三分地，收入真不高，家有兩個兒子，哥哥陳光做事穩重，弟弟陳武現在開竅了，進了高中發奮圖強起來，眼見著兩個兒子都爭氣，兩口子覺得這日子有奔頭。</P>
有奔頭的日子也需要源源不斷的金錢支撐。</P>
“二哥，今天工地上有些散活，運水泥沙子，要人力拖，按袋算，40袋一車，一車80塊，6車還差點，按6車算錢，我跟工頭說好了，你和二嫂下午去不？”同村的陳前進一邊說，一邊推門進來。</P>
陳前進與陳光家並沒有血緣關係，因同姓陳，又是同村多年，彼此來往多了，自然親近。</P>
“去去。”陳光爸爸忙不迭地說，立刻起身招呼陳光媽媽一塊去乾活。</P>
今天，陳光媽媽顯得有些猶豫，陳光爸爸的腿以前有過舊傷，這幾天發作起來，已經是疼痛難忍，下午的活是個重體力，陳光媽媽非常擔心爸爸的腿傷加重，她低聲說：“這麼重的活，你的腿行不？要不然就休息幾天？等好點再說。實在差點錢，找哥哥先墊一下。”</P>
陳光爸爸呼著臉，一句話就堵回去：“少廢話，趕緊。”</P>
陳前進也發現陳光爸爸的腿有些腫脹，關切地說：“二哥，要不今天算了，二嫂說得也對，今天的活重，先休息一下。”</P>
陳光爸爸堅持著：“沒事，我有數，再說平時哪有今天的價錢？！”</P>
三人帶著安全帽，拿著工具出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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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怎麼搞的，今天眼皮總跳。”陳光揉著眼睛說。</P>
何偉：“哥，那個眼皮跳？左跳財，右跳災，哪個眼皮跳？”</P>
陳光：“兩個眼皮都在跳，怎麼都控製不住。”</P>
何偉一本正經地說：“那就是你晚上沒睡好。”</P>
陳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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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宿舍門被敲得震天響。</P>
陳光揉著眼睛打開房門，何偉站在門口。</P>
何偉著急地說：“哥，哥，你趕快給家裡打個電話，剛才我去辦公室，辦公室的要我馬上轉告你，你老爸工地乾活腿被砸傷了。”</P>
一個激靈，陳光立刻清醒了。</P>
陳光衝下樓，直接來到公用電話亭。</P>
電話打到陳前進家，電話響了許久，終於有人接了，是陳前進，“阿光，你爸人清醒，就是腿的情況有點麻煩，估計是骨折了，工頭帶你老爸做的檢查，給醫生看過了，其他應該是沒有什麼。”</P>
陳光：“我請假回去。”</P>
陳前進：“阿光，你老爸知道你會打電話回來，叫我告訴你，不用回來，家裡沒什麼大事。你請假也麻煩，還要扣錢。你老爸都沒準備告訴你，你老爸也沒通知阿武，是你老媽叫我還是告訴你一聲，你放心，周圍親戚朋友都會幫忙的，你放心。”</P>
匆匆一通電話。</P>
陳光轉身到辦公室填單請假5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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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坐在老爸的病床前，一通埋怨：“腿原來就有毛病，這麼重的活怎麼還要去，這次被水泥砸到腿，腰也受傷了，這次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了。”</P>
陳光爸爸虛弱地點點頭。</P>
陳光喊了一聲：“小叔。”</P>
陳前進馬上答應：“哎哎，好好，走走，再找醫生問問。”</P>
走廊另一頭。</P>
陳前進：“阿光，這次的事情真是個意外，你爸跟我說，阿武讀書要錢，以後讀技術學校更要錢，你找老婆要用錢，不多賺點根本不夠用。那天，你老媽要你老爸不用去，我也叫你爸休息一下，你爸一定要去，我就沒堅決攔住他，哎，出這事情……”陳前進懊惱地摸著頭。</P>
陳光：“小叔，我知道這個事情不怪你，我爸媽已經跟我說過了。這些年，都是小叔你幫襯我們家，不然，我們家這日子沒現在這個樣子。”</P>
“216床家屬在嗎？”一個護士叫著。</P>
陳光和小叔陳前進忙不迭地答應著。</P>
護士：“家屬，這個是繳費單，看一下沒問題，就去把費用交了。”</P>
陳光攔著轉身要走的護士，一臉歉意地問：“我是216床的兒子，我爸這個情況，下一步是怎麼治療？”</P>
護士：“問一下你爸的主治，我看一下，哦，是孫主任，你去醫生辦公室，就那邊那個大辦公室找他，今天他沒手術應該在。”</P>
陳光有些怯生生地走到孫主任身邊，低聲問：“孫主任，我是216床的家屬，我想問一下我爸的情況，該怎麼治？”</P>
孫主任應聲抬眼，“哦，你是216床的兒子吧？好好，我正要找你，你老爸這個情況要馬上手術，腰部是扭傷了，後期用藥後注意休息，重體力活是不建議再做了。”</P>
陳光聽的一知半解的，隻是知道要手術，“孫主任，我老爸這個手術要多少錢？”</P>
孫主任：“病人沒醫保，隻能是自費，整個費用差不多是3萬左右，不是個小數目。你們儘快商量好，好吧。”說完，孫主任拍了拍陳光的肩膀，轉頭繼續忙手上其他的事情。</P>
陳光聽到這個數，感覺頭有些暈。</P>
陳前進趕忙說：“阿光，這個費用，我和你老媽都問過了，工頭那邊也找熟人問了，確實是要這麼多，我跟工頭談了一下，他能拿8000出來，住院的押金也是他交的，剩下部分，估計他是沒辦法了，還有差不多2萬的缺口。”</P>
陳光歎了一口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P>
陳前進繼續說：“阿光，前一陣子我家弄房子剩下的錢不多，我還有3000，你拿去用。”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來，就往陳光的手裡塞。</P>
平時，不覺得老爸有多起眼，現在出了這個事情，陳光心下慌亂，才覺得家裡這個梁有多重，從此以後，自己要當這根房梁。</P>
陳光：“小叔，不用的，剩下的錢我會去想辦法，我還有些存款。”</P>
陳前進：“阿光，你是在怪小叔嗎？”</P>
陳光：“根本沒有，小叔不要多想。”</P>
陳前進：“你要拿著，也是你小嬸的意思。現在錢多少都是不夠的，阿光，你要撐住。”</P>
陳光和媽媽一塊取出存款，算算，剛剛夠。</P>
媽媽：“阿光，這以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