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兒看南老太太有所鬆動，生怕她當真讓南書燕離開，她這一生便再也沒有機會擺脫困境。</P>

想到李泰來陰冷的目光，她打了個冷噤，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扶住南老太太一臉憤恨道：“燕娘，你是父親的女兒，祖母和父親都可作證，你如今為了歸家的富貴便連祖母和生父都不認了嗎？”</P>

“是了，”南老太太驀然回過神來，隻要自己咬死她就是自己看著出生的親孫女，誰又能證明她不是呢？單憑歸家仆婦一麵之詞，便能認定是歸家的姑娘？</P>

她還想用張氏要挾，張氏隻怕連骨頭都爛了，就算掘墳也不能查明她是怎麼死的。</P>

這死丫頭，差點著了她的道了。</P>

南老太太心中突然有了底氣，她一把抓住南書燕的胳膊，哭泣道，“燕娘，都怪祖母和你父親沒有本事，才讓你為了榮華富貴做出這等認他人為父的事情來。”</P>

她麵上哭得淒涼，心裡卻暗暗得意。</P>

南書燕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P>

“燕娘，你個孽障。”南棟也立刻拿出父親身份，開始斥責南書燕，“你母親死的早，你祖母辛苦將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P>

南老太太立刻配合南棟，故意道：“棟兒，你彆說燕娘了，她要去便讓她去。”</P>

“她是我的女兒，如何能認了彆人做父親。”南棟振振有詞，“張氏生產的時候，我就在門外候著，難道親眼看著出生的女兒還有假？</P>

他又轉身對南書燕道：“雖說你是外室女，但我南家好吃好喝供著，何時讓你挨過凍受過餓？你現在居然做出如此不恥之事，真是讓人齒寒。”</P>

“那請問南掌櫃，”秦媽譏諷道：“若真如你所說姑娘是你看著出生的，那麼她是何時何日在何地出生，接生的產婆又是請的誰，可否請產婆過來問個清楚？”</P>

南棟愣了愣，敷衍道：“她出生是洪成八年的冬月，時辰我已記不清楚隻大概記得是在傍晚。當時張氏急產，並沒來得及請產婆。”</P>

“父親可看清楚了，我真是我娘所生？”南書燕似笑非笑地問。</P>

“孽障，你當然是張氏所生，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南棟左一個孽障右一個孽障，正氣淩然得很。</P>

趙捕頭都快被繞暈了，開始是南棟和李泰來被傷，後來又說是他們搶南大姑娘的吊墜，再後來繞出平江歸家，此時又扯到南大姑娘已經死去的生母張氏。</P>

這套中套環環相扣，讓他早已忘了最初是衝著南棟李泰來受傷之事而來。</P>

南書燕笑笑，道：“但我娘患有不孕之症，如何能生我？”</P>

這話一出，如同一顆巨石投入水中。</P>

張氏居然不能生育？若真是如此，那南棟口口聲聲說南書燕是他的外室女，便是他在撒謊，南書燕確確實實是歸家二姑娘。</P>

眾人俱是豎起耳朵，想要吃這個大瓜。</P>

南棟和南老太太均是神情古怪，南棟輕輕咳嗽一聲，提高聲音，“胡說八道，你忤逆為父還不上算，現在又對你死去的母親大不敬，你彆怪為父責罰。”</P>

“你想要怎樣責罰？”南書燕傲然道：“對阿娘不敬的是你，我阿娘便是被你打死的。”</P>

一石激起千層浪。</P>

當朝律法殺人償命，就算過失殺人最輕也是要被流放的。</P>

這話太過驚駭，剛剛還稍顯嘈雜的院子立刻安靜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