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歸家兩房便分了家。</P>

歸吳氏跟歸以寧住在老宅。歸以中的院子是後麵另外買的，距離歸家老宅隔了一條街，並不算遠。</P>

蘭若為南書燕挑了一件天青色的紗裳，下麵月白色的撒花裙子，遮掩了些冷冽的氣質，看上去清新素雅。</P>

蘭若道：“夫人性子冷淡，一直不討老夫人喜歡。昨日她便吩咐，讓奴婢陪著姑娘過去，若是老夫人有意刁難，便傳話給啟順讓他以老爺的名義將姑娘叫回去，無論如何不能讓姑娘吃虧。”</P>

南書燕微微笑了笑，“我初來乍到，想必祖母不會太過為難。”</P>

說到祖母時，她突然想到南老太太，神情有些微妙。</P>

蘭若笑著道：“本應是這樣，但老夫人脾氣不好，現在上了年紀更是喜怒無常，夫人有此擔心實屬正常。”</P>

春桃已經帶上她在涇陽買的娟帕和狼毫，三人便跟著歸家二房的仆婦去見歸吳氏。</P>

歸家老宅和歸家大房一樣，仍舊是一式的懸山屋頂，獅子門擋和四個梅蘭竹菊門簪，隻是門樓比大房的門樓略小些。</P>

進了門，亦是一樣的照壁、垂花門和抄手遊廊。南書燕剛走進正房，便看到烏泱泱一大屋子人。</P>

正中間一個穿著檀香色褙子的老太君，麵色紅潤，額上戴著檀香色福字紋暗底抹額，下巴削尖，神情倨傲，少了幾分老人的慈祥，倒多了幾分倨傲。</P>

難怪父親和母親要提前提醒，歸家祖母看麵相還真不是個好相與的。</P>

“這就是佑安？”歸吳氏看向南書燕，語氣略有些冷淡。</P>

小柳氏的淡然是性格如此，歸吳氏的冷淡便是真的冷淡。</P>

讓人十分不舒服。</P>

南書燕朝她屈膝行了個禮，不動聲色道：“給祖母請安！”</P>

歸吳氏點了點頭，“小柳氏呢？沒有過來？”</P>

蘭若趕緊上前賠笑道：“我家夫人昨日身子不適，吃了藥也沒見好，怕過了病氣給老夫人所以才沒有過來。”</P>

“她到是十日沒有一日好，也不知太元造了什麼孽，娶了這樣一門親。”歸吳氏不悅，但也不再說什麼，而是衝南書燕道：“佑安，你到祖母身邊來。”</P>

南書燕走上前。</P>

歸吳氏微眯著眼上下端詳一陣，挑剔道“模樣長得也還周正，就是這身衣服也太小家子氣了些。”</P>

她身後一個圓臉婦人便笑著走上前道，“安安長得很像她母親，自然也是美人。”</P>

歸吳氏便皺了皺眉，朝南書燕道：“這是你二叔母，是博淵、博文和幼薇的生母。”</P>

南書燕便屈膝行禮道：“二叔母好。”</P>

陳氏點頭衝她笑笑。</P>

歸吳氏又指著穿銀朱半臂的姑娘道：“這是幼薇，今年剛剛及笄，你要叫她姐姐。”</P>

南書燕朝她笑著道：“幼薇姐姐。”</P>

歸幼薇以團扇遮著半張臉，笑道：“妹妹，剛才祖母說得沒錯，你這身打扮也太素了些，若不是提前知道你便是安妹妹，我還以為是哪家府上的丫鬟。”</P>

南書燕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P>

歸吳氏便道：“幼薇說的沒錯。你剛從雲縣來，穿衣打扮沒人教不能怪你，如今到了歸家，平日便跟你兩個姐姐多學著些，姑娘家就要有個姑娘家的樣子，不要學那柳氏整日穿的暮氣沉沉，看著就憋悶。”</P>

南書燕神情淡然，不置可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