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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把所有的照片都看了一遍,即使沒有正麵,他也能認得出這個人,正是他過世的前男友,清堯。此刻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你怎麽會認識他?”

陽千語微微一笑,雙手交叉在桌子上,冷靜地說道:“我問的沈導。你知道,我和他關係還不錯。他也知道我這麽多年來對你的感情,所以就告訴我了。”

“你在哪拍到的照片?他現在在哪?”

陽千語看到薛瑾焦急的情緒,心裏既是不甘又覺得很爽,心想,夏凡你不也隻是個替身而已。自己花了這麽大的力氣去查這件事,也算不枉此行。  “就在本市。不過,因為車禍,他斷了一條腿。”

薛瑾輕輕地不自覺捏著照片說道:“我看見了。你確定是他嗎?我明明親眼看著他…下葬了。”

“確實是他。但是他為什麽要假死,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吧。我沒有參與你的過去,但我想,你都不知道原因的話,就沒人知道了吧。”

薛瑾仔細想了想,心裏大概明白了。那時候年輕,沒有多想,隻覺得是意外,後來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曾陰謀論過,覺得會不會是他哥哥做的。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薛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件事對他來說衝擊太大了,他從來沒想過清堯沒有死,他還每年去幫他掃墓。怎麽會這樣?如果他沒死的話,為什麽不來找自己?

而且他還斷了一條腿,這樣的他要怎麽過得好?薛瑾心裏的一股愧疚感湧了上來,又看了看那些照片,對陽千語說:“你把他的地址給我。”

“地址就寫在照片的後麵。”

薛瑾有點失了魂似的拿著那個文件袋走出飯店,走之前他轉過身問陽千語:“對了,你怎麽會想到去找他?又是怎麽找到他的?”

陽千語背靠在椅子上,輕鬆地說道:“大概是我運氣好吧。”

回去的路上,薛瑾心不在焉地開著車。已經是綠燈了,後麵的車輛不停地按著喇叭,他才回過神來。

他的腦子裏想了很多,直到下了車夏凡打電話過來。他愣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喂,瑾叔,你吃飯了嗎?我正在吃飯呢。”夏凡的語氣活潑可愛,聽起來像是有什麽好事發生了。

“剛吃過了。那邊的飯菜好吃嗎?”

“還行。瑾叔,我跟你說一件事,你想不想聽?”夏凡滿懷期待地問他。

“什麽事?”

“今天有人來探班,然後看上我了,想邀請我去參演他的電影呢,而且台詞還挺多的。”夏凡得意地說道。

“喜歡就去演吧。”薛瑾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但夏凡總感覺怪怪的,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瑾叔,你怎麽不問我是哪個導演,也不問我是哪個電影啊?就讓我去演。”

“你不是想去演嗎?”

“我是想去啊,可是你都不問我。這一點也不像你,你現在是不是很忙啊?很忙的話我晚上再打給你。”凡凡有點失落地說。

薛瑾現在心裏有事,確實無法集中精神跟凡凡聊天,便順著他的話說:“嗯,馬上就去開會了,你好好拍戲,我們晚上再說,好嗎?”

“好吧!那我掛啦!拜拜!”

“拜拜。”

薛瑾放下手機,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前。他推開門,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閉著眼整理自己的思緒。他腦子裏的東西太多,也太亂了。

清堯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曾經為了清堯一直不戀愛,放不下,忘不掉,誰都走不進他的心。

直到他遇到了夏凡,他的心慢慢地被夏凡占領,清堯的位置越來越小,越來越看不見,整顆心滿滿的都隻能盛下一個夏凡。

等到過去的事他已經放下,也已經釋然的時候,這時候卻跑出來一個人突然告訴他,清堯沒有死,他還活著。

薛瑾心中有無數個問題想去問他,想問他為什麽要瞞著自己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當時有多痛苦嗎?還想問他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即使是斷了一條腿又如何,他豈會嫌棄?

下午,薛瑾拿著照片背後的地址,開著車去找清堯了。這個地址在偏僻的郊區,薛瑾想過很多副和他見麵的場景,但唯獨沒想過是這樣的。

他坐著輪椅在家門口畫畫,腿上蓋著毛茸茸的毯子,眼神專注地看著前方的風景。和當初薛瑾第一次見他的情景一模一樣,隻是那時候的他是站立的。

薛瑾驚訝地站在遠處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過了幾分鐘後,他才慢慢地走了過去。

清堯的相貌比以前比更老了,但那雙眼睛卻依然透亮,笑起來一定也是彎彎的一座橋。

清堯察覺到有人來了後,轉過頭來看了眼,眼神裏先是布滿了震驚,接著便是笑容。

沒有重逢的激動,也沒有想象的傷感,有的隻是很平淡的一句,他說:“你怎麽來了?”

薛瑾之前想過的那些問題,他想,也許都不需要答案了。答案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來看看你。你過得還好嗎?”

清堯微微地揚著嘴角:“挺好的。”

這時,從屋裏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懷中抱著一件厚外套,邊走邊說:“你怎麽又不穿著外套在外麵畫畫?”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走出來看到薛瑾後,便疑惑地問了句:“你是?”

清堯張嘴緩緩地說道:“一個故人。”

男人沒有多問,隻是幫他把外套披上,然後把他的手一隻一隻地穿進衣服袖子裏:“是不是又想生病了?”

清堯主動向薛瑾介紹道:“這是我表哥。”

薛瑾聽到這個關係後,心裏卻突然感到一絲失望。原來他在心裏一直期盼著是,如果這個人他男朋友的話,那自己的內疚是不是就能少一分。  這樣的話清堯是不是也不需要自己的補償了。

原來自己也隻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啊。

薛瑾深深地感嘆道。

在清堯那裏待了一會兒,薛瑾便回去了,他想到凡凡說晚上要給他打電話來著,白天的時候自己有點不在狀態,撒了一個小謊,不知道凡凡此刻是不是正在心裏罵自己。

一想到凡凡,薛瑾的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翹,瞬間就把其他所有的事都忘記了,任憑是陽千語還是清堯,都不及夏凡隨口說的一句話罷了。

情不知從何時而起,一往情深。

凡凡在劇組剛拍完戲,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有三個未接來電。他下意識地以為是瑾叔,樂嗬嗬地點開了,咦,怎麽是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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