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涼州行(1)(1 / 2)







銭謝正淵有一個側妃,姓董,她是涼州城知府董應弘的次女,如今已經致仕,新上任的知府是董應弘最得意的學生隋今風,也是董應弘的養子。

怪不得凍死人的消息,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許婉寧雖震驚,卻也能想象得到:他們有裙帶關係,所以,隻要知府位置上坐的是謝正淵的人,涼州城凍死人的消息就不會傳到京都去。

對,不隻如此,謝正淵招兵買馬練兵的事情也傳不到京都。他穩坐涼州這麼多年,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搶走那個位置。

他的胃口太大了。名不正言不順。許婉寧幽幽歎息:他用武力奪的江山,名不正言不順,又怎麼堵住天下人的幽幽眾口。

能堵住。裴珩將謝正淵的心思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的底氣在謝餘之,如今謝餘之是謝家這代唯一的男丁,皇上至今還沒有皇子,你說若是群臣要皇上立儲,你猜他會立誰

許婉寧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的意思是……是……

你猜對了。裴珩沒有說出口,而是摟著許婉寧,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阿寧,要變天了。怕嗎

許婉寧靠在裴珩的胸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抿唇一笑,眼神堅毅: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怕什麼,況且,我還有你,咱們會好好的,把那些礙眼的人通通消滅乾淨。

她說消滅乾淨那些礙眼的人時,眼角都帶著笑,一副全然沒有將那群人放在眼裡的驕傲。

裴珩就愛她這副驕傲!

我們一定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二人摟在一起,厚重的車簾子擋住了外頭寒冷的風,車廂內溫度似乎更高了,許婉寧也不覺得冷了。

馬車這時,停下了。

主子,夫人,到了。

扶鬆跟著許迦正在找神醫,扶柏還在京都看押著裴文定,如今外頭趕馬車的是陳望,白鴿也坐在後麵,指引著路,到了一家宅院門口。

到客棧了許婉寧挑開簾子一看,不是。

我們不住客棧。裴珩笑著解釋:我之前讓人在涼州買了一處小宅子,咱們住這裡。宅院不大,條件也不好,這段日子要委屈你了。

跟你在一起,風餐露宿我都認為是幸福的。許婉寧望著裴珩,眼睛裡似有星辰在閃爍。

我亦如此。

裴珩的心被許婉寧填的滿滿的,眼角眉梢都寫著愛意。

二人下了馬車,進了屋。

其他人將兩輛馬車上的東西全部都搬進了院子。

這是一個不大卻各種設施都齊全的院子。

院子裡頭雜草叢生,興許是許久沒有人住了,藤蔓爬滿了半麵牆,到了冬日,碧綠的葉子都枯黃了,映照著半麵牆跟塗了黃色一樣,越發地破敗。

還有不少的草爬滿了地麵,走路都有些困難,礙手礙腳的。

陳望搬好了東西,就開始動手清理雜草,沒有工具,他隻能用手。

白鴿白雀要去幫忙,都被他給轟了,這粗活臟活是男人該乾的,你們收拾東西去吧,這兒有我就夠了。

白雀捂住嘴笑:倒是個勤快知道心疼女人的,青杏嫁給你,就等著享福吧。

陳望拔草的手在那一瞬間,頓住了。

許婉寧也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他眼裡的哀愁,雖然轉瞬即逝,可許婉寧就是看到了。

陳望此刻的眼神,不是快樂的、羞澀的、期待的,而是帶著彷徨、無措和悲痛。

許婉寧也愣住了。

在京都的日子,她忙著照顧生病的裴珩,將安哥兒和顏氏都送到了許家,陪著去的還有紅梅和青杏,一直到她離開京都,這段日子,紅梅和青杏在她身邊的時日都少之又少,主仆聊天也是點到為止,她更沒有過多的細問青杏和陳望如今的進展。

況且,那丫頭粗枝大葉的,說不定都沒有發現陳望的改變。

可他確確實實地是改變了!

原因呢

不愛了還是其他的……

許婉寧心口又多壓了一件事情,有機會,她要好好地問問陳望。

幾人就此安頓了下來。

白鴿白雀分彆打掃幾間屋子,還有廚房,將廚房的台麵和灶裡灶外都打掃乾淨後,白鴿就去了柴房,抱來了幾捆柴,也同樣抱來了一大堆的米麵糧油,魚肉蛋和木炭。

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柴房裡會有這些東西,因為涼州有主子早就已經安排好的內應。

此次來涼州,內應也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安排好了他們在涼州的一切。

白鴿將東西搬到廚房裡,混進了他們之前采買的各種物資中。

等太陽落山的時候,一道炒肉、一大盆酸菜魚,一個時蔬就上了桌子。

人不多,許婉寧和裴珩也不是講尊卑的人,主仆五人同坐一張桌子,吃著他們到涼州城的第一頓飯。

涼州越到天冷,物價越貴。裴珩說:白雀,你從明日開始就去集市上將所有的物價問出來,做好記錄。此後看情況,兩日或者三日問一次價格。

他要看看,涼州的物價到達頂峰,究竟有多離譜!

是。白雀應下。

陳望,你明日開始,就蹲守在王府門口,若是謝正淵出門,你就跟著,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做,盯著就行,還有,彆被王興民和蘇毅發現你的行蹤。

是。陳望應下。

白鴿等了一會兒,主子正吃著飯呢,還給夫人夾菜,兩個人濃情蜜意,有說有笑的,似乎忘記了她了,主子,屬下要做什麼

許婉寧還沒有想好,明日再說吧。

裴珩看了眼許婉寧,涼州金礦全大越聞名,明日你可以去看看。

我首飾很多,不用去逛啦。

裴珩又看了她一眼,笑著無奈地搖頭。

吃過飯,兩個人回了房間,屋內燃著金絲炭,一室溫暖如春。

兩個人也終於洗了這些天的第一個澡,換上了暖和乾淨的衣服,窩在被窩裡,享受著難得的愜意。

裴珩輕輕地吻了吻許婉寧的額頭:阿寧,我名下所有財產的單子,你仔細看過嗎

沒看。許婉寧搖搖頭:那麼長一串,看了也不記不住,索性不看了。

她就掃了一眼,然後就壓箱底了。

你乾嘛問這個許婉寧疑惑地問。

裴珩笑笑,摸摸她的頭發:沒事,就是好奇,問問你。你不是說明日不知道做什麼嗎,我建議你去逛逛街吧。

可我首飾已經夠多啦。戴都戴不完。

本來她就有不少的首飾,各種材質的都有,金銀玉翡翠瑪瑙,但凡值錢的,她都有不少。

所以她對逛街沒什麼興趣,本來存貨就多,戴又戴不完,還買了,也就隻能看著,要寵幸它們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傻子!裴珩笑著幫她順了順剛洗過的發,桂花味道的香氣還留在發間,他深吸一口氣,四肢百骸都香氣撲鼻:涼州的金藝很精美的,全大越都很有名。涼州有一家叫金鑲玉的店鋪,每個月月中十五那天都會上新,明日正好十五上新日,你去看看,一定會不虛此行的!

金鑲玉許婉寧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對涼州很熟

也不算熟。裴珩挑眉:沒來過涼州。

那你連金鑲玉都知道。許婉寧疑惑地問。

裴珩揉了揉鼻子:金麟衛掌握著全京都的消息,涼州也是京都的一部分,而且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涼州的金藝很出名,這金鑲玉的金首飾更是聞名大越!

那為何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許婉寧疑惑地問,她也算是個資深買家了,買過不少的好東西,也買過不少的金飾,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家金鑲玉很有名氣啊!

那是因為金鑲玉的東西賣不到京都去。裴珩笑著說,看許婉寧那疑惑的樣子,他心裡就柔軟地很,想要多解釋幾句:金鑲玉他有幾位匠人,技藝精湛,做的金首飾供不應求,就連涼州的人都買不到,更流不到京都去了,所以你在京都沒有聽說過。

許婉寧明白了,也就是供不應求,在涼州就銷完了,所以外頭的人也就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沒有聽說過,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說了啊,金麟衛掌握著全大越所有的信息。

就連金店這樣的小事也要跟你報告許婉寧有些不相信。

裴珩點點頭,裝得一本正經:當然,所以我忙啊!

許婉寧深表認同,她眼裡都是心疼,伸手撫摸裴珩皺起來的眉心,仰頭看著他,等事情解決完了,我們不操這麼多心了,行嗎

她心疼。

裴珩一把將許婉寧緊緊地摟在懷裡,好,等事情解決完了,我就不做這個大都督了,咱們去找個世外桃源,安安靜靜地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許婉寧聲音有些哽咽,心疼的,難受的。

裴珩隻得逗她笑:明日去逛街,我賺那麼多錢就是給你花的,你不花誰花啊,看到喜歡的就買,若是沒貨,就讓掌櫃的給你做新的,彆替我省錢。

買買買是女人的快樂,裴珩從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不快樂。

許婉寧的不開心一掃而空,好,金鋪的老板都是財大氣粗的,若是我隻買一樣兩樣,我又不是涼州有頭有臉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特意為我定做!

怎麼不可能啊,你明日就讓他給你做,他若是不肯,我直接拆了他的金鋪打他一頓,誰還敢不聽我娘子的話。

許婉寧隻當裴珩開玩笑的話,裴珩可不是那種好說大話吹牛的性子,估計就是在哄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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