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涼州行(17)(2 / 2)







她們一進來,帶進來一股異香,董琳當即就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阿嚏,阿嚏……

董琳用帕子捂著鼻子,鼻子裡頭又癢又疼,眼淚都跟著往下掉,因著屋子裡頭暖和,董琳穿的也是輕薄的秋衣,露在外頭的皮膚開始出現瘙癢的症狀,董琳不停地用手去抓。

特彆是臉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出現了紅斑,癢得不行。

雙喜見狀,立馬質問二人,你們身上是什麼香味

藍兒笑著解釋說:是最近涼州城新出的香,說是杏凝香,裡頭有杏花、桃花、荷花等等花瓣,製成的香露,奴婢瞧著好聞,就買了,分了紅兒姐姐一罐子,今日來給側妃請安,就塗抹了些。若是側妃覺得好聞的話,藍兒那裡還有好幾罐子,回頭給側妃送兩罐子來。

我不要!董琳嗓子都有些嘶啞,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嚴重,她還不停地在撓。

杏凝香裡頭有杏花雙喜麵色陡然大變:你們竟然用了杏花香露你們難道不知道側妃杏花過敏嘛!

紅兒藍兒還跪在地上呢,麵麵相覷:什麼奴婢們不知道啊!

快走,快走!雙喜也顧不得禮數,當下就轟人,我家側妃對杏花過敏,你們還不趕快走!若是側妃有個什麼好歹,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賠的!

紅兒藍兒態度極其謙卑,頭一回沒有追究雙喜的不敬之罪:奴婢不知情,側妃您好好養身子,奴婢這就告退。

畢竟雙喜隻是個丫鬟,而她們卻是謝正淵的姬妾,遠在雙喜之上。

紅兒藍兒兩個快速離開,就聽到雙喜急切的聲音:快快,將所有的門窗全部打開,再來人,去請王爺,再派個人,去請大夫來給側妃醫治。快快快。若是側妃有個什麼好歹,咱們人頭都不保!

是是是。

福林院的丫鬟仆從一個個都忙開了,腳不沾地的乾起了活,已經從院子裡出來的紅兒和藍兒,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紅兒問藍兒:我說你,從哪裡弄來的杏凝香,還有,你怎麼知道那女的對杏花過敏的

藍兒一臉的無辜:我不知道啊,我哪裡知道側妃對杏花過敏啊,我就是覺得好聞,給你送了一罐啊!

紅兒撇撇嘴:也對,你怎麼會知道她對杏花過敏呢,咱們全府上下,怕是隻有她身邊的丫鬟知道了。走吧走吧,凍死了,不過我好奇啊,你怎麼會選擇今日來給她請安

不是你說許久沒見過她,想來看看嘛,擇日不如撞日,不就正好碰上了,她不願意見咱們最好,怕是很長一段時間,咱們都不用來了。藍兒笑眯眯地回答。

我瞧著她的臉好紅啊,不會有什麼事吧紅兒還是有些擔憂:她現在可有了王爺的骨肉,若是那塊肉有什麼三長兩短的,王爺會不會……

她擔憂不已。

藍兒卻一臉鎮定:我聽過過敏之症,就是起紅疹子,瘙癢,症狀輕微的不用吃藥都能好,況且,雙喜不是已經去請大夫了嘛,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放心吧。

反正咱們兩個一塊去的,咱們兩個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且的,杏凝香露也是你給我的。紅兒開始甩鍋。

藍兒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是是是,是我給你的,若是側妃真有什麼事,怪我,怪我!走走走,凍死了,回去烤火取暖喝茶啊!這大雪天,圍爐煮茶最是愜意了。

二人嬉笑著往福馨院走,藍兒回頭,看了眼福林院的方向。

董琳對杏花過敏,是她還沒有進府,就知道的。

福林院,董琳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嚴重了,謝正淵趕到的時候,看到董琳臉上的紅痕,都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琳兒撓,撓的。董琳委屈巴巴地哭訴道。

側妃,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不跟王爺說實話嘛!雙喜在一旁哭得不行。

雙喜,不許胡說。

謝正淵看這主仆二人一人一句,知道有情況,怒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雙喜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側妃,您都這樣了,怎麼還不許奴婢說。側妃一大早起來,紅藍二位姨娘就來給側妃請安,雖然她們什麼都沒帶來,但是她們身上的香味很奇怪!

香味什麼香味

她們搽了杏凝香露,裡頭就有杏花,可側妃打小就對杏花過敏。

豈有此理!謝正淵怒極了。

他正在書房等著心腹回來,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反倒等到了側妃出事了的消息。

董琳的事也是大事,謝正淵連忙趕過來。

大夫呢,請了大夫沒有

奴婢已經讓人去請了。雙喜還是替自己側妃委屈:側妃本就懷了身子,不喜香味,可紅姨娘和藍姨娘卻偏偏擦了香,還故意擦側妃過敏的杏花香,這不得不讓奴婢懷疑,她們二人居心叵測,想要謀害側妃!

砰!

謝正淵一個生氣,捶在桌麵上,將桌麵上的茶碗給捶得跳了起來,又哐當一聲砸回桌麵上,掀翻了一碗茶水。

來人啊,去福馨園,把那兩個毒婦給本王抓過來!

外頭有護衛立馬去了。

福全抱著劍,站在謝正淵的身側,耳觀鼻鼻觀心。

董琳不停地在手臂上,臉上撓,紅疹子越來越多,兩行熱淚滑落,看得謝正淵又是心驚又是心疼。

琳兒乖,不抓了,大夫馬上就來了。他轉頭,對著屋外咆哮:大夫呢來了沒有,來了沒有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大夫沒來,是護衛押著紅兒藍兒過來了。

不準進來,跪在外頭!謝正淵還記得她們身上有香露,讓她們跪在外頭,誰讓你們搽杏花露的若是側妃有個什麼好歹,我殺了你們!

紅兒一臉的委屈:王爺,奴婢真的不知情啊,是藍兒覺得好聞,送了奴婢一瓶,奴婢就搽了。

藍兒也哭:王爺,奴婢也不知道側妃對杏花過敏啊。若是知道的話,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搽了來見側妃啊!

她們兩個人哭得梨花帶雨,若是平時,謝正淵定要心疼,可他現在麵對美色紋絲不動,心裡眼裡隻有他的兒子!

滾一邊哭去,彆哭得側妃心煩!謝正淵一腳踢到她們的肩膀上,等大夫來了,本王再來處置你們!

紅兒挨了一腳,捂著肩膀嗚咽地哽咽著,她怕得瑟瑟發抖。

可藍兒卻拿著帕子假裝抹淚,眼角的餘光卻死死地盯著屋子裡頭,眼睛裡不見半分的害怕。

王爺,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一個胡子花白的大夫被家仆架著進來,臉色還慘白著,被人一推,王爺,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快快快,給側妃看看。雙喜拉著大夫就去看董琳。

好在董琳隻是聞了點杏花的香味,大夫給開了藥之後,叮囑喝上三天就好了。

不礙事的,側妃這敏症,來的快去的也快,把藥喝上三天,就能藥到病除了。大夫氣都沒喘上一口,看完了這才長舒一口氣,提筆就要寫藥方,謝正淵的一句話,又讓大夫把氣給提回來了。

你這藥,對孩子沒有影響吧謝正淵問道。

上了年紀的老大夫,白眉毛一挑:孩子什麼孩子

側妃肚子裡的孩子,你這白胡子老頭,連側妃身懷有孕,都沒把出來嘛謝正淵懷疑起了大夫的醫術。

大夫胡子一挑,反駁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可對麵的是宣平王,涼州城的土皇帝,還是咽下了這口氣,草,草民,要,要不,再重新,重新把過一次

庸醫!謝正淵罵道,大夫弓著腰跑到董琳麵前:側妃娘娘,請您伸出手,容草民在把一次平安脈,等會開方子的時候,草民也好開一些養胎安胎的補藥。

他倒是會說話,不說沒把到,隻說開安胎藥。

董琳自然伸出手。

老大夫右手搭了上去,足足搭了一刻鐘,從剛開始的緊張,到後麵的汗流浹背,手心出汗,身子顫抖,臉色發白,最後雙膝一軟,直接滑跪在董琳的跟前。

身子跟篩糠一樣抖著。

他行醫幾十年,見過深宅大院裡的勾心鬥角,更知道,王府裡頭的水更深。

這位側妃,甚至王爺,怕是著了彆人的道了。

側妃娘娘……老大夫磕頭求饒:草民醫術不精,才疏學淺,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董琳也不撓癢了,你,你什麼意思

謝正淵上前,一把揪住老大夫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大夫眼神驚恐,聲音打著哆嗦:回,回王爺的話,草,草民沒,沒有把到側妃娘娘的喜,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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