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女人冷笑一聲:“整天東躲西藏的,就不讓人省心。”
說著話,女人也不管就站在門口的方樂和穆學輝兩人,邁著步子就向房間裏麵走。
穆學輝也沒攔著,直接向邊上讓開,他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打算乾什麽。
女人進了房間,就看到躺在床上,不,準確的說是炕上的孕婦。
“何翠花,躲了這麽久,還不是被我抓到了?”
“馬主任,我都七個月了。”
孕婦肚子疼的直吸氣,可看到女人,卻嚇得臉色慘白,就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夜叉一樣。
“七個月那也是違法的。”
女人根本不同情:“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模作樣,這就跟我去縣醫院,把孩子打掉。”
“七個月的孩子,出生之後是可以活下來的,你這個打掉,我可以認為你是要殺人嗎?”方樂質問道。
“你們是乾什麽的?”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方樂:“這是我們崗平鎮的事情,她這是超生,這是違法,你知道嗎?”
“超生違法,殺人就不違法了?”
方樂質問道。
對於這個時候的政策,方樂倒也不去說什麽,情況就是如此,國家政策是如此,下麵基層乾部也隻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
可已經七個月,即將臨盆的孩子,就這麽要打掉?
“都說法理不外乎人情。”
方樂陰沉著臉:“現在孕婦已經即將生產,而且氣血兩虛,胎位不正,稍微不注意就是一屍兩命,你也是女人,你也是母親,就如此冷血?”
女人咬了咬嘴唇。
“嘶。”
躺在炕上的產婦又禁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不能再耽誤了。”
方樂說著對穆學輝說道:“穆叔叔,我的行李箱裏麵備有藥材,看看司機能不能把車開過來,要是不行,找人去拿一趟。”
“給小趙打電話。”
穆學輝對任紹軍說道。
任紹軍點了點頭,走出房間,去給司機打電話去了。
這會兒大雨瓢潑,信號還不太好,任紹軍在外麵大聲喊著,足足喊了好半天,才勉強把事情說清楚。
“去燒熱水。”
方樂又對馬小剛說道。
“你是女人,既然負責這個事,應該是懂產科的吧?”方樂又問向女人。
方樂說話的時候,穆學輝就在邊上看著,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的方樂給穆學輝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方樂的麵龐很年輕,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好像讓人不容置疑。
“穆老板?”
任紹軍打過電話,走了回來,站在穆學輝邊上。
“先看看方樂怎麽處理。”
穆學輝輕聲說道。
這種事其實站在穆學輝的角度也是有點難辦的。
你說人家做的不對嗎,人家確實是在執行國家政策,可你要說人家做的對嗎,手段確實有點過激。
但是這種過激的手段有時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總是有人偷偷超生,越是在農村,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這種現象反而越是嚴重。
國家的任何政策都是基於當時的情況來製定的,就像是法律,你不能說就完全公正,但是大多數人卻必須去遵守。
然而這個超生政策,遵守的人就相當少,除了公務員和國企職工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的約束比較大之外,其他人都是不會那麽真心的去遵守的。
“你看著她。”
方樂伸手一指炕上的產婦:“她和你一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和你一樣,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維護你所謂的鐵麵無私嗎?”
“嘶!”
床上的產婦疼的直吸冷氣。
穆學輝眉頭一皺,任紹軍就知道穆老板不願意再耽誤時間了,上前一步。
“這位女同誌,這位是省裏的張處長,你維護政策的決心穆老板是認可的,但是手段一定要溫和,這個時候還是先照顧孕婦和孩子,畢竟人命關天。”
“張處長?”
女人嚇了一跳,看向張正同,邊上一直一聲不吭的中年人竟然是省裏來的大領導?
張正同胸脯一挺,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