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那套bR薄羊絨呢的職業褲裝，保暖又正點，特彆適合今晚的場合。</P>

黑直的長發做了個造型，披在肩頭，沒有拿手包，依然背著她那個大大的通勤包，好像不是來參加跨年挽回，而是來參加項目展示，顯得十分乾練利落。</P>

她在環拓大廈的一樓大堂給田馨打了電話。</P>

三分鐘後，田馨和她的小男朋友蘇文涵就從電梯門裡走出來，招呼她上去。</P>

“你也太準時了。真是一分一秒都不差！”田馨拉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入電梯。</P>

環拓大廈也是有電梯操作員的。</P>

君臨律所位於環拓大廈第三十六層。</P>

他們要先去田馨的辦公室放下蘭亭暄的通勤包，再去大廈頂層的晚會現場。</P>

坐電梯去三十六層也是一眨眼的功夫。</P>

蘭亭暄不是第一次來田馨的律所，但是每次都要被律所門口那個蒙著雙眼的浮雕正義女神像吸引。</P>

又一次看見這個浮雕，她感慨說：“你們律所的信念是維護正義嗎？”</P>

“當然不是。任何一個律所的目的都不是為了維護正義，而是為了維護我們的客戶。”田馨一本正經說著，推開門讓蘭亭暄和蘇文涵進去。</P>

“那什麼能維護正義？”</P>

“當然是法律。”蘇文涵毫不猶豫地說，“隻有法律才能維護正義。”</P>

“是嘛。”蘭亭暄靜靜地笑了笑，跟在蘇文涵身後走進君臨律所。</P>

放下東西後，三人又一起坐電梯上了頂層的複式大堂。</P>

這是整個大廈最大的複式會議室，現在被臨時改成了一個格調很優雅的社交場合。</P>

複式一層的地板上亮著一圈圓形的LEd地燈，像是星河在腳下流淌。</P>

頭頂是兩個巨大的水晶吊燈，也是做成漫天繁星的樣子。</P>

沿著一樓牆壁擺著一張張長條形餐桌，鋪著海藍色餐布，上麵放著一個個蹭亮的銀質餐具。</P>

那裡麵裝的食物更是琳琅滿目，散發著誘人的芳香。</P>

有神戶牛排，法國鵝肝，緬因大龍蝦，也有紅彤彤的大閘蟹、帝王蟹，以及空運過來的頂級生蠔和冰島天龍蝦。</P>

這還隻是一麵牆壁前麵的美食。</P>

另外三麵牆壁分彆是酒水區、甜點和中式美食區。</P>

還有廚師現場烹飪，以及穿著白色製服的男女侍應生托著托盤在人群中走動，為大家補充食物和酒水。</P>

吃完都用不著自己去放餐盤，直接從侍應生手裡接過另外一盤就可以了。</P>

君臨律所的員工、家屬，還有請來的朋友、客戶和一些領導，四散在複式一層的大廳裡，一邊吃喝，一邊暢談，不時發出哈哈的笑聲。</P>

東麵牆壁的角落處還有一個小型樂隊，給專門從美國請來的黑人爵士樂名家伴奏。</P>

悠揚又輕柔的爵士樂如同山澗清泉般汩汩流動，有著撫慰人心的神奇能力。</P>

田馨帶著蘭亭暄和蘇文涵站在複式二層的一個小陽台上。</P>

蘭亭暄隻握著一杯龍舌蘭荔枝雞尾酒晃了晃，淡聲說：“……好像來到了新奧爾良。”</P>

田馨抿了一口葡萄酒，跟著爵士樂搖擺著身體，輕聲說：“是啊，好像來到了新奧爾良。”</P>

她們身後就是巨大的玻璃牆，可以清晰看見窗外華燈初起，灑落一江春水的無暇夜景。</P>

蘇文涵深深看著田馨，俯身親吻她。</P>

小陽台上的氣氛一下子顯得如漆似膠，充滿了戀愛的甜蜜芬芳，再也插不下第三人。</P>

蘭亭暄：“……”</P>

她悄悄離開小陽台，走到複式一層，一個人站在落地窗旁一株濃密的夏威夷竹盆栽前，靜靜看著大堂裡的觥籌交錯、紙醉金迷，默默想著心事。</P>

謝邀站在落地窗的另一邊打電話。</P>

“東言，真的不來嗎？你這麼多年沒回國，今天來感受一下我們的跨年，特彆是倒數時候的燈光秀，跟紐約時代廣場的大蘋果比一比！——我給你看近景！”</P>

說著，他打開自己的手機視頻。</P>

衛東言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三個二十八寸的電腦顯示屏一字排開，手上一堆工作，本來打算加個班。</P>

但是謝邀的手機視頻打開後，鏡頭變幻的一刹那，他又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孤單又警惕地站在一株綠植旁邊。</P>

視頻裡燈光迷離，爵士樂輕柔溫雅，穿著晚禮服的女人，穿著西服正裝的男人，在寬敞的大堂裡把酒言歡，等待新年的到來。</P>

光華萬千，目迷五色，可他的視網膜裡依然殘留著那個嫋娜的煙灰色身影，如同浮華繁麗的盛唐夜宴畫中，多了一絲水墨山水的餘韻。</P>

衛東言皺了皺眉頭，順手看一下手表，像是自言自語：“……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