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九月還沒有好。
”慕念引導他說出自己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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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好了,我身體很好的,我不能待在這裡,姨姨沒有錢的,我不能浪費。
”九月急得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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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眼底漫出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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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擠出一抹微笑:“九月不用擔心,這裡不收錢的。
”</p>
“不可能!
”九月瞬間又警惕起來,皺著眉頭道:“哥哥說過,天上不會掉餡餅。
”</p>
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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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門被人輕輕推開,溫時桉的聲音出現在慕念身後:“小九。
”</p>
九月的視線掠過慕念的肩膀,看到緩緩朝他走來的溫時桉時,雙眸頓時放出精光:“哥哥!
”</p>
溫時桉緊緊攥著小拳頭,走到床邊握住了九月的手:“我在。
”</p>
慕念側眸看向溫時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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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邊,因為緊張,耳朵紅的滴皿,但小小的酷臉上卻繃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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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慕念,而是緊緊的盯著九月,那副小大人的模樣,連慕念都頗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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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眼淚從紅紅的眼眶裡流下來,他緩緩低下頭,哽咽道:“哥哥,對不起,小九給你們添麻煩了,哥哥,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
我們再不回家姨姨就要生氣了,我不想讓她打你。
”</p>
慕念聽到打你這兩個字,眼神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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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赫連珩的生母性格必定會因為種種創傷而略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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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他這麼小小年紀,就經常被母親打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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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已經變好了,她不會打我了。
”溫時桉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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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九月驚喜的看著溫時桉:“哥哥,我今天撿了好多好多水瓶,就放在了天橋下麵,我們明天可以賣掉給姨姨買冰糕吃,她最近總喊著熱。
”</p>
溫時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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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水瓶賣錢,這樣的場景,他隻有在電視機裡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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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赫連叔叔和九月哥哥以前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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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九月興奮的臉,溫時桉突然沒有繃住,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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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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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看溫時桉平時都是一副酷酷帥帥的小大人模樣,但他心腸很軟,共情能力也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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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看電視都會偷偷的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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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麼哭了。
”九月慌張不已,急忙俯身給溫時桉擦眼淚:“是不是九月做錯了什麼?
哥哥是不是生氣九月又自己跑出去撿瓶子,可是我作業寫完了的。
”</p>
“我們撿到的那些練習冊,我都做完了,真的。
”</p>
撿到的練習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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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珩站在眾人身後,看著九月掉落的眼淚,隻覺得心中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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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那些幾乎要在腦海中湮滅的記憶,像是重新破土而出一般,齊齊湧上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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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那些年的回憶,如果沒有九月,大多都是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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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是在他三歲的時候撿到九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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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是個棄嬰,還是個……沒有任何健康問題的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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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因為有了九月,生活更加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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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因為要逃過沈霜的追殺,把身上的錢都用來了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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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四歲記事起,他就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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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天天的長大,他母親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九月兩歲以後基本都是他在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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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也像他的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哥哥,哥哥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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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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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連珩見到慕念的第一麵,慕念見到受傷的他,喊他哥哥,關心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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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九月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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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從那一刻對她產生了憐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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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和九月的眼睛,都是那麼純粹乾淨,像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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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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