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雨欲來(1 / 2)






雲穀之中,十八個生龍活虎的精壯小夥儼然就是十八個後世特種兵。擒敵,格鬥,暗殺,化妝,翻越,隱藏,三三製刀陣,槍陣,盾牌陣,弓箭陣,皆有雲舒後世思維的影子。這些積攢的幾代人心血的殺人技巧被他們在這個時代一一展現。</p>

揚州左軍近衛營自從趙郡王行軍元帥李孝恭被押解進京,江南兵馬暫由李世績,就是隋唐演義中的牛鼻子老道徐茂公,黃君漢節製,張鎮州,盧祖尚為輔。</p>

近衛營乃是趙郡王貼身護衛,被李,黃二人調往揚州駐防,厄守邗溝,長江水道。</p>

中郎將李訣更是李孝恭的旁係子侄,親信中的親信,自從冤殺闞棱,江淮軍散,哪些平常士卒倒是不足為慮,唯獨令其寢食難安的便是闞棱的陌刀營。</p>

陌刀營五百壯士,個個悍不畏死,紀律嚴明,手中一丈陌刀以一當百,萬夫莫敵,闞棱被殺後,其啞巴兒子被人救走,皆是這陌刀營所為,所以恨的牙癢癢,又害怕其糾集舊部,為禍一方。這才是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p>

暗地裡受李孝恭意派出近衛營斥候隊,斬草除根,一路追殺,誰知铩羽而歸者區區三人。</p>

揚州率帥府內李訣正在猶豫不決,年前在當陽城中無意中抓獲一名絕色女子,口口聲聲聲稱自己乃是闞棱之子闞雲舒的妻子,四處喊冤,到處告狀,鬨的當陽,越州等地民怨沸騰,議論紛紛。</p>

於是這李訣突生一計,便將這自稱闞雲舒之妻的王若雲誆騙到揚州左軍,以謀反罪押入大牢。</p>

並四處在河南,河北等地發放告書,放出風說是,擒獲魁首之妻。</p>

哪些闞棱舊部,如今是樹倒猢猻散,四處派人搜捕猶如大海撈針,收效甚微,如此一來便可儘可能的將哪些心存反叛之人一網打儘。</p>

揚州城中長江北岸的校軍場上,有一碩大囚籠,裡麵關押著一個妙齡少女,十五六歲,白皙的皮膚上血跡斑斑,蓬頭垢麵,體無完膚,一身錦緞羅裙早已沒有昔日光鮮,汙穢滿身,猥瑣在囚籠一角瑟瑟發抖,不知多少次的昏厥過去,又不知多少次的從中醒來。</p>

光天化日之下的女子囚禁,在這個道德廉恥甚是森嚴的封建思想下,對於女子來說簡直更加殘酷,王若雲下體基本被沾汙一片狼藉,屎尿挄滿了下體衣裙,汙穢不堪,不忍直視,周圍哪些官兵也都退避三舍,避而遠之。</p>

校場上隻有零零散散的百十個軍卒腰懸黑刀,手持長矛,無精打采遠遠的值守在哪兒。</p>

遠處駛來一匹快馬,馬上端坐一人威風八麵,一身明光鎧甲,腰係長劍,馬鞍上懸掛馬槊,二十七八歲年紀,紅麵無須,眼神狠厲,一臉橫肉。身後跟隨一眾兵丁,持利刃,著皮甲,步伐齊整的來至囚籠前停住隊形。</p>

來人正是揚州左軍最高長官李訣,甩鞍下馬,嘩啦嘩啦的甲葉聲此起彼伏。來到囚籠前凝目看著裡麵的哪個女子,用手緊捏住鼻子陰森森一笑道:“李姑娘莫急,很快你便能見到你家相公,哪些逃亡的舊部一個也不會少的來陪你。”</p>

哪女子一見此人,目眥欲裂,麵目全非的臉上,隻能從雙眼中看出此刻的憤怒,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從牙縫中顫抖著恨聲道:“你個狗賊,我父乃是被反賊害死,怎是同謀,我未婚夫乃是一個聾啞之人,又怎會參入謀反,不辨真偽,不分黑白,濫殺無辜,天理難容!”</p>

“哈哈哈——荒唐,你們本來就是反賊,蛇鼠一窩,就等著一塊兒下地獄吧。”李訣一臉得意的率領眾人,在一片哄笑聲中離去。</p>

雲穀中今日寒流湧動,北風大作,刮的吼吼怪叫,天上黃沙蔽日,這王屋山脈可是黃土高原南麓,每到春日,經常有黃風肆虐,揚沙天不斷。</p>

雲舒想要等到雷聲響起日子恐怕遙遙無期,隻有在這個狂風大作的今日試炸手雷了。</p>

雲清雖然知道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叫手雷,裡麵的黑火藥自己也曾親手製作過,可是卻不知其威力如何,還以為是個爆竹罷了。</p>

雲舒示意眾人退後,比劃著握住耳朵,這些兄弟什麼場麵沒有見過,這個古裡古怪的少爺總是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說不定今日又是什麼新鮮的東西出爐,一個黑糊糊的鐵疙瘩,還插入一個木柄,跟榔頭差不多的東西,想要將哪些粗如手臂的木樁擊倒,可是要費不少功夫,少爺還比劃說是此物厲害,哪裡有刀劍利索,少爺看來這些日子又有些犯病吧,於是一時好奇的傻笑嬉鬨,毫不在意。</p>

雲舒心中無奈,知道不讓你們吃虧肯定不會記住,便用燧石快速劃動手柄底部鑲嵌的鐵片,“嗤嗤”火撚燃起,雲舒趕緊將木柄手雷扔入木樁圈成的圓圈中,人是撒腿就跑,直到二三十丈外才轉身回頭張望。</p>

哪些兄弟看到雲舒如此動作,頓時懵了,少爺病的還挺厲害,雲清也感覺詫異,知道自家少爺猶如神人,此舉定有深意,也跟著退後了一些。</p>

“轟隆——”一聲巨響,黑煙升騰,再看哪些兄弟頓時如遭雷劈,東倒西歪的癱軟在地上,偷眼看向聲音來處,再看哪些木樁淩亂一片,東倒西歪,還有七八根被炸的支離破碎。</p>

“有人偷襲!”一聲怪吼響起,眾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胡大錘,眾人聞聽頓時警覺,還有人一個鷂子翻身,拔地而起,抽出腰間軍刀戒備。</p>

“娘的,還用暗器,打老子哪兒不好,怎麼招呼老子屁股!”又是胡大錘埋怨憤恨的道。</p>

這時有人過去查看,果然大錘的屁股上滲出了血跡,雲舒衝雲清一咧嘴,笑著走過去,示意眾人不必緊張,無人偷襲,乃是受哪聲巨響的破片所傷。</p>

踱步到胡大錘身後,雲舒查看一番,伸出兩指,掐出一塊指頭頂大小的一塊破片,又扒著胡大錘的屁股看了一會兒,一巴掌拍在其騷臭的腚上。</p>

隻是蹭破了點皮,這胡大錘連嚇帶傷,痛的咿呀亂叫,眾人哄堂大笑。</p>

笑後驚魂又起,頭皮發麻,眾人圍觀在木樁周圍,連連咂舌,口中能放進一個雞蛋,才知好在有這些木樁遮擋,否則還不知會又幾人受傷,單單從縫隙裡崩出的一塊破片擦傷了胡大錘的屁股。</p>

於是雲舒趁著風急聲大,手把手教會他們使用這種武器,雲舒則是一一記錄,藥撚燃燒時間,爆炸損傷如何,用來最終確定填充藥量多少。這可不是抗戰初期的邊區造鑄鐵手雷,乃是這個時代的生鐵含雜質太多,做成的四十八瓣狀南瓜手雷,既能有效爆裂,擴散率好,顆粒狀黑火藥裡麵填充柱狀藥桶,裡麵空間中儘量多的空氣,使火藥燃燒充分,威力大增。</p>

趁此天氣,雲舒與雲清二人騎馬出穀,一來看看外麵動靜,是否有所察覺,二來手雷已經實驗成功,還要回到王屋村窯洞中繼續製作火藥,生鐵。</p>

山外一切如舊,沒有什麼風吹草動,雲舒才長籲一口氣,躺在火炕之上,早早睡去,雲清卻是異常興奮,雲舒隻得朦朦朧朧中與其講述這種麵殺傷武器的應用,禁忌。</p>

翌日清晨,雲舒早起,腦海中總是有一些心緒不寧,突然記起一事來,便問正在穿衣準備站樁的雲清。</p>

“清兒,以前我癡傻無知,你可知家父在世時可曾與我定有什麼媒妁之言?”</p>

“有啊!少爺的娘子就是小將軍的女兒啊!”</p>

“奧,還真的有,小將軍,什麼小將軍?”</p>

“哎呀哥,小將軍就是大將軍,你父親的結拜兄弟,說起來這小將軍真是有勇有謀,人人稱讚,你哪個未婚妻也是個大美人,我剛入軍中時候,與大將軍一起去過他府上,見過哪個小娘子。”說著,雲清便是兩眼放光,一片憧憬。</p>

雲舒腦海中自然記得這小將軍王雄誕,此人與闞棱合稱大小將軍,乃是隋末數一數二的好漢。</p>

“她叫什麼名字,年方幾何?”</p>

“好像應該是有二八年華吧,叫,叫王若雲,怎麼啦哥,想媳婦啦?”</p>

“去你的,正事還不夠咱們乾的呢,哪有心思胡思亂想!快起,鍛煉去。”說罷雲舒便掀開了雲清的被窩。</p>

靈魂占據軀殼已有半年,雲舒心中暗自驚喜,真沒想到這具身體帶給了自己巨大的震撼,自幼養尊處優,生活安逸造就了這付身板,雲舒附身時雖然羸弱,隻因數日逃命,風餐露宿。</p>

如今頓頓肉食,由自己腦海中的拉伸,鍛煉,漸漸這個身體的體能被壓榨了出來,柔韌性,爆發力,協調性,彈跳力比自己的前世更加的好了許多。</p>

王屋村後山叢林,雲舒與雲清二人對練八極,雲舒有先天之能,雲清自幼翻山越脊,速度上二人可謂是不相上下,旗鼓相當,可是在對敵經驗上,雲清明顯是自愧不如。</p>

“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寸截寸拿、硬打硬開,發力迅猛,一擊致命,優柔寡斷,必被所害,清兒,你儘管全力,全速進攻即可!”</p>

二人你來我往,索,崩,靠,挨,撞,雲清越戰越心驚,雲舒化解自己的手法千奇百怪,進攻自己的手法穩準快狠,且進攻部位皆是致命要害,關節穴位處甚是痛疼,隋唐時期雖然有經絡學說,然大多是在醫者中有些流傳,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聞所未聞。</p>

至於關節人們也是一知半解,道聽途說的知道什麼波棱蓋,手肘,脖頸什麼的簡單幾處。</p>

如今這後山上的哪些粗壯的大樹被二人打樁,靠樁練習已經是奄奄一息,今年已是發芽無望。二人的體能訓練已是突飛猛進,雲刀習練的破鋒八式臨陣對敵漸漸得心應手,這刀法練習明顯雲清技高一籌,畢竟雲清經曆過戰場廝殺,是真正見識戰場上軍卒是如何揮動刀槍的,一般慣用的殺敵招式,排兵布陣,弓箭陣,騎兵衝鋒的刀法,槊法。</p>

所謂的馬槊,其實就是長一點的槍而已,後世人人為的分成了槍,槊,一丈八下為槍,丈八上為槊。按後世曆史文獻記載,隋唐時期的一尺約為二十六公分左右,這樣算來馬槊長度是五米左右,試問這麼長的鐵家夥,戰場上的你死我活,不知是求死還是怎的,雖然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是一寸長,一寸強,但凡事都有度,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是真理也!</p>

進來幾日,雲舒除了卯時起床鍛煉身體外,又是繼續閉門造車,他所鍛造的乃是這個時代的冷兵器遠程武器鋼臂駑。</p>

有了焦炭,石墨坩堝,再就是雲舒獲得的哪些黑灰土,果然是寶貝,根據雲舒腦海中的記憶,鋁礦土中所含的有色金屬品種很多,鎂,鍶,錳等,控製碳含量的鋼鐵,再加上微量元素的不間斷實驗,總算獲得了質地輕盈的硬度很高的合金鋼手柄,和含碳量較後世彈簧鋼不相上下的臂弓鋼。</p>

沒有後世工具,隻得從頭開始,就用最原始的土坯法,螺栓,螺母,扳機,彈簧,合金箭杆,純鋼箭頭,十字開花尾翼,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來,頗耗雲舒耐性和心神。</p>

功夫不負有心人,五把腳踏抽拉式鋼臂駑總算做成,可是這裡麵卻是有三把是廢品,唯獨最後做的兩把最為滿意。</p>

身心疲憊的雲舒,傍晚時分草草吃了幾口飯菜,便早早睡去,也不管去往洛陽收取分紅的雲清。雲清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也是渾然不知。</p>

半夜時分,“鐺——”一聲似是銅鑼般的脆響在整個王屋村四處傳遞,如今這王屋村民大都居住在由雲舒建議,陸裡正主持開挖的四周窯洞之中,這是因為雲舒腦海記憶,玄武門之變之後三年,關中地區連續自然災害,赤地千裡,蝗災,旱災,雪災,澇災接踵而至,似是對無情帝王殺兄弑弟懲罰一般。</p>

村民偶有警覺者,還以為是春困秋乏,今夜不知是哪個值夜的小廝打盹,把示警的銅鑼跌落地上,假如有賊人潛入,恐怕早就有持續的銅鑼召喚。</p>

雲舒向來警覺,一聲脆響,雖然有門窗阻隔,可是還是能聽得到,雲舒機靈一下便從炕上翻身坐起,心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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