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意外收獲(1 / 2)






雲舒低頭吃麵,一夜奔波早就饑腸轆轆,不時抬頭張望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過往行人,端起粗瓷海碗將麵湯倒在嘴中。</p>

吃飽喝足,頓時神清氣爽了許多,苦於沒有過所文蝶,僥幸混入武功縣城已是高香一注,這武功縣城雖是小小城池一座,卻非等閒之所,哪可是李二龍興誕辰之地,故此雲舒更加不敢大意。便依農家中年猥瑣男的身份,在武功縣城之中溜溜噠噠,尋了城西一個土地廟的背風朝陽之處,合衣便睡了過去。</p>

待到黃昏將近,一陣寒風把雲舒吹醒,抬頭看天已是日頭偏西,趁未宵禁之時還是再飽餐一頓再說,再說今晚還有大事要辦,那就是夜探許府。雖然許少維已經奔赴京都,這個小子彆看是一個小小的百騎司統領,那可是權勢滔天的存在,有先斬後奏,監視百官的權限。</p>

再次到了那家麵館,此地離城南門不遠,街道上還有不少力夫車馬在運送著各種貨物。</p>

雲舒要了一大碗麵正欲開吃,眼角中暼見一輛木蓬馬車正在緩緩駛過,馬車一個顛簸間厚重的粗布車簾晃動中掀起半邊,馬車中端坐一人也正好向外瞭望,恍惚中雲舒總覺的此人麵善,雖未正眼對視,雲舒心中卻是驚鴻一瞥,搜腸刮肚的翻閱,突然腦海中一陣警醒,此人怎麼會在此地出現,他不是彆人,正是雲舒懷中畫像的其中之一,隱龍衛的劍術高手文度。</p>

此人相貌甚是奇特,難怪雲舒腦海中會是如此記憶猶新,此人高顴骨,狐狸眼,一撇之下此人的哪雙狐狸眼更是令人過目不忘,跟動畫片裡的狡詐吊腳狐狸眼真的難以分辨。</p>

馬車之後乃是兩個彪形大漢,腰誇長刀,雲舒心中一緊,魂穿初唐已久,雲舒自然知道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挎刀招搖逛市者隻有兩種人,一是官府中人,再者就是權貴親隨。至於影視劇中動輒環手抱刀,腰懸長劍的俠義人氏皆是扯淡,大唐律懸刃市井之間,觸凶刑,入役或流刑。私鑄刀劍弓弩者獲腰斬酷刑。</p>

車馬碌碌而過,雲舒垂頭吃麵,內心卻是甚為好奇,暗忖難道是自己行蹤暴露,還是純屬巧合。</p>

可就在此時,從自己餐桌邊又走過一老一少兩乞丐,老者白發蓬頭,年少者破衣爛衫一少女,裸露的少女小腿處,行進中陡然鼓脹起兩天粗筋,在雲舒餘光中一閃而逝,雲舒心中暗暗驚奇,這個少女看似羸弱,卻是個會些拳腳功底的練家子。</p>

雲舒再也顧不上吃麵,彙了帳便抬步直奔南城門而去。</p>

出城無人問津,雲舒抬眼便看著文度馬車一路西行,同時也瞥見了哪隨後而行的老少乞丐。</p>

西行官道人影漸漸稀疏,雲舒怕引起前人警覺,便放慢腳步,遠遠跟隨。</p>

雲舒順著剛踏下的馬蹄印一路慢行,心中卻是心驚不已,這馬蹄印與東林山莊密林中的馬蹄印如出一轍,頓時殺心漸盛。</p>

前方道路彎彎曲曲,漸入荒蕪,且兩旁樹林遮遮掩掩,如此正好,雲舒正愁何處匿身,便閃身進了樹林中,攀上一棵高樹凝目遠眺,依稀可見文度車馬影影綽綽。</p>

雲舒見天色已黑,趕緊加快腳步向西北方趕去。</p>

“哈吆——”一息微弱的呻吟聲從旁邊的荒草叢中傳來,雲舒趕緊矮身蹲藏在茅草團中,哪個微弱的呻吟聲相繼傳來,雲舒聆聽查看周遭,並無任何風吹草動,便小心翼翼的向聲音處靠近,輕輕撥開豎草枯葉,隻見草叢中血汙狼藉中癱軟著一團黑影,定睛觀瞧才認出正是哪個乞丐老者,老者的身軀之下還壓著一團黑影,原來是哪個羸弱的少女。</p>

雲舒撥開雜草,將白發蓬頭老者搬開,此人渾身是血,傷口處在其後背,足有一尺長深可見骨的刀口,大量血液正咕咕冒出。</p>

雲舒再翻看哪個羸弱少女,此女子雖然滿臉汙垢,但從其輪廓上看去是個青秀女子。此女年齡不大,也就十三四歲,比無愁略微大了一點,探鼻息還有呼吸,看來是被人打暈後拖拽至此。</p>

雲舒拍打女子後背,促進氣血循環,又戳揉人中,女子悠悠醒來後便是嬌聲喊道:“爺爺!”</p>

猛然間見是一個不認識的黑臉中年人,一臉驚恐的顫抖著退縮著柔弱的身軀。</p>

雲舒不予理會,便來到老乞丐身側,此人流血過多,假如不及時縫合傷口,恐怕有性命之憂。回頭看向驚恐萬分的女子道:“此地可有人家?”</p>

女子驚恐著漸漸理清了緣由,有些誠惶誠恐的搖著頭,雲舒長身站起,快速來到一高處大樹下,三下兩下便爬到了樹梢,舉目遠眺,隻見前渭水河灘處有一縷燈光搖曳,雲舒下樹背起老乞丐便疾步向河灘邊奔去。</p>

雲舒見哪個女子傻愣愣的不知可否,輕聲道:“跟著我走!”小女子機械的點頭。</p>

雲舒疾步如飛,腳程極快,可是暗歎身後的小姑娘看來是有些功夫,倒是緊跟在雲舒身後沒有落下多遠。</p>

河灘邊有兩間茅草屋,樣子有些破落,不遠處的河灘蘆葦處有一隻小船還在河水的蕩漾中輕輕搖晃。</p>

雲舒將老乞丐放在茅草堆上,快步到了茅草屋外,衝亮著燈光的屋內輕聲道:“老哥,屋內可有人否?”</p>

誰知不說話還罷,屋內人聽有人突然喊話,頓時吹滅了燈火。</p>

“老哥,不用害怕,我們是過路之人,路遇劫匪,殺人害命砍傷了一人,急需借個地方救人而已,完事後就即刻離開,不會打擾你太久,我們多給你些錢就是!”</p>

寂靜許久,屋內傳來一陣火鐮打火的“哢哢”聲,燈火亮起,屋內戰戰兢兢走出來一個五十左右歲的老漢。</p>

老漢飽經風霜臉麵倒也慈祥,渾身補丁的麻衣一層又一層,看來是個貧苦人家。</p>

“大爺,老漢家裡就這兩間破屋,一艘破船,如若不嫌棄就進來吧!”飽經滄桑的紅臉老漢站在一邊道。</p>

“老哥無須害怕,我們不會傷害於你。”說著雲舒回身便背起了老乞丐進入了屋內。</p>

一進屋雲舒頓時傻眼,也算真見識了什麼叫家徒四壁,牆壁上一盞昏暗的油燈,幾個破瓦罐,一堆茅草堆上有床看不清原來麵目的破棉絮被。</p>

雲舒詫異一下便將老乞丐放到了茅草堆上,先從懷中掏出了幾吊銅錢塞進了驚慌失措的老漢手中,笑著道:“老哥,麻煩你給燒些乾淨的清水來,這個看人家需要救治!”</p>

老漢不敢接這近二百文的銅錢,咧嘴可憐兮兮的驚恐道:“這位小哥,方圓幾裡沒有醫士,如今城門已關,哪裡能抓來藥草?”</p>

“老哥無須擔心,隻煩勞你用瓦罐給燒些開水即可。”老漢聞聽倒是點頭拿起破瓦罐去了屋外。</p>

雲舒將油燈湊近,撕開老乞丐後背,查看傷口,屋內架起篝火倒是有了一些暖意,雲舒撕扯了老者身上的幾縷麻布,到了河邊清洗了一番,把它放到了瓦罐沸騰的水中。</p>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裹,裡麵當然是雲舒出外的必備之物,有一小包精鹽,縫合傷口用的曲針,絲線,還有一小瓶高度白酒,再就是用做麻醉的乙醚。</p>

雲舒手腳麻利,用溫鹽開水清洗背部傷口,大量血液還在流淌,旁邊跟隨的哪個小姑娘早就被雲舒手頭動作嚇得麵如土色,呆立在哪兒不知所措。</p>

雲舒顧不上許多,鹽開水淨手後便快速飛針走線,現場快速處理傷口的救治方法被雲舒發揮的淋漓儘致,隨意雲舒最後一個線結的收緊,鮮血總算止住,不再外流,餘下的便是清麗傷口周圍,儘量避免感染,如此條件雲舒不敢抱很大希望,隻能儘力而為罷了。</p>

不管此人是好人壞人,雲舒總不能見死不救,如若此人是為非作歹之人,雲舒不會憐憫,定然是一刀結果此人性命。</p>

可是從這個老者背部的皮肉鬆弛程度來看,此人看似須發皆白,身體還算強健,看來是練過強身健體功夫的人,雖然流血頗多,撐過危險期應該可行。</p>

老者已經深度昏迷,如此倒是省下雲舒千辛萬苦提煉出來的乙醚,雲舒在封閉的窯洞中燒製了十幾瓶,就是怕不時之需,也讓陳千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孩子萬一之下少一些痛苦。</p>

小乞丐見血不再流,可能是看到了一些希望,“撲通”一聲便跪倒在雲舒眼前,感謝道:“多謝大叔出手救治,小女子雪燕給您磕頭,大恩不言謝,敢問大叔尊姓!”</p>

雲舒擺了擺手,示意其起來說話,小女子倒也知趣,站起來一臉羞澀的看著雲舒。</p>

“他是你爺爺?”</p>

女子點頭。</p>

“你爺爺雖然身體健碩,可是流血頗多,是否挺過這一劫還看他造化,適逢其會,舉手之勞罷了,至於姓名你一小女子不知也罷。”</p>

“大叔醫術神乎其技,還請大叔賜教名諱,待回京城,定然稟明令主厚禮相謝!”</p>

雲舒心中一緊,令主,令主是誰,莫非這老少二人大有來頭不成。</p>

“你家令主是誰?”</p>

小乞丐微微一顫,知道方才言多有失,可是人家對其畢竟有救治之恩,便湊近雲舒耳際小聲道:“我家令主叫覃章,在京城還算有些根基。”</p>

雲舒心頭就是一顫,覃章,覃駝子,這覃章與哪文度不是同屬於隱龍衛嗎?又怎會暗自跟蹤文度,哪文度可是百騎司副將,也是許濟的參謀軍師,據董浩言講,這許濟執掌京城隱龍衛,手下四大令主,怎麼會如此明爭暗鬥,難道覃駝子一夥與文度是麵和心不和,還是其中彆有隱情?</p>

雲舒從草堆上站起,對雪燕道:“我等勞煩人家漁夫老哥已經多時,你爺爺還需尋一穩妥之地養傷,另外須服用金創藥和內服湯藥,流血過多很是虛弱,不知你們可有安身之處?”</p>

小姑娘雪燕低頭沉思片刻道:“我們在縣城碼頭上倒是有一艘客船可以安身,不過此時黑燈瞎火,距離此地還有十裡之遙……”雲舒見其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知道為難之事。</p>

於是便看向了哪個老實木訥的漁夫,笑道:“老哥,不知能否雇請你的小船一用,送他們二人到下遊碼頭哪裡,多少銅錢你儘管開口就是。”</p>

剛才得了兩吊銅錢的老漢心中正在打鼓,一是如此多的銅錢恐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如今聽聞此語,嚇得更是慌亂不堪,臉型都有些扭曲的不敢看雲舒和雪燕二人。</p>

“老哥無須害怕,我等皆是良善之人,在下隻是路過碰到了他們爺孫二人,被劫匪所傷都能出手救治,又怎會生害你之心,俗話說救人一命,猶勝七級浮屠。”</p>

老漢聽後,倒是心安了幾分,有些膽怯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雲舒,勉強咬牙答應。</p>

將老少二人送上小舟,老漢駕舟而去,雲舒便消失在追尋文度的哪條路上。</p>

雲舒沿路小心而行,直至前方一條河流阻住去路,細看才見河上有一座鬥拱石橋,再看夜色中有一座偌大的雄偉宮殿橫亙在不遠處的臥嶺之側。</p>

隱秘暗處向河西張望,隻見宮殿外乃是一片軍營帳篷,木柵外還有舉著火把的持刀士兵來回巡視,從馬蹄印看來,文度是入了河西軍營。</p>

雲舒不敢擅入,此地想來應該是李家在武功縣的彆院,看此規模應該是李世民出生地的慶善宮,西北角處一座高縱的石塔似乎是待要建成,塔周圍搭建的木架好似已經拆除過半,難道這就是報本寺。</p>

正欲尋覓隱秘處渡河,突聽石橋對麵有人在竊竊私語,嚇得雲舒一縮脖,差點露出馬腳,探頭向橋麵望去,沒有發現端倪。</p>

可是就在雲舒縮頭時,卻是看到順著河流而下的南方遠處有一個很是規整的方體物,好似就在冰冷的河麵之上,雲舒好奇,便向南麵慢慢摸去。</p>

近前雲舒總算看清,原來是一艘巨大的樓船,船上就有兩層,跟揚州衛的官船一樣。船上黑漆漆一片黑暗,沒有燈火透出,此船停靠在這河麵之上所為何來,雲舒詫異。</p>

突然朝北處的二層樓門一聲咿呀作響,同時透出一絲光亮,借著光線搖曳雲舒一眼便認出此人,此人正是文度,原來這艘客船的四周皆用黑幔遮住,怪不得見不到亮光。</p>

心中疑惑不解,這文度深夜在此官船之上,難道是有什麼大事不成?</p>

在此運足目力,仔細觀瞧雲舒才發現了蹊蹺之處,甲板和二層扶台處皆是有隱藏的兵士警戒,如此戒備森嚴難道文度在此是要行什麼天大詭異之事不成?</p>

“吱吱呀呀”聲音突然傳入雲舒耳中,聲音來自遠處,可是雲舒卻未發覺任何亮光,從聲音判斷應該是馬車行進的聲音,而且是大批馬車一同行進。</p>

“眾軍聽令,搭建船板,即刻在岸邊警戒,護送貨物上船!”</p>

黑暗中站立起來四五十個著甲士卒,快速向西側的船舷跑去。</p>

雲舒好奇心重,如此良機雲舒知道眨眼即逝,思量間便脫掉了身上衣物,料想如此寒冷之季,定然不會想到有人會從水中潛入。</p>

一入河水,冷的雲舒差點暈厥過去,比之冬泳的刺骨還猶勝三分,雲舒緊咬鋼牙堅持潛入水中,河麵足有十幾丈,好在此刻這邊船舷無人把守,否則定然會發現河中有人。</p>

利用後首擾流板慢慢爬上船,雲舒已經是體如篩糠,直到抖淨身上水珠,雲舒才敢踏上甲板,在一層後門開啟一縫,聽聲辯位無人後便快速閃身入內,隨之便將瑟瑟發抖的軀體包裹在了黑幔之中。</p>

大廳中寂靜一片,並無他人,待適應目力後慢慢摸找,原來此處乃是軍卒們的休憩之所,分上中下三層居住,一頓翻騰找出了幾件衣物,還是錦緞夾層棉衣,穿在身上很是舒爽。</p>

雲舒恢複體力,微覺船體有些輕微搖晃,開啟西側窗戶一角,隻見外麵幾隻火把燃起,身強力壯的士卒正抬著一個個看似很是沉重的麻袋走向底部的船倉,步伐沉重又緩慢。</p>

雲舒趁此時機,翻身而上,動作輕盈的便立在二層黑暗中處,打量片刻便已發覺文度正在側方親自監看,廳內很是奢華,還有炭火盆正在冒著紅光。</p>

廳內無人,雲舒瞅見了二層之上的木刻樓簷,上麵倒是一處絕佳的藏身之地。</p>

雲舒剛剛藏好,就聞腳步聲響,木質樓船的腳步聲傳的很遠,有二人入了二層房間之內。</p>

“韓統領押送輜重勞苦功高,辛苦辛苦!”</p>

“張將軍言重了。”話聽至此,廊簷上的雲舒大為不解,此二人一人應該就是文度,另外一韓姓統領怎麼喚其張將軍。</p>

“屬下蒙受將軍兄長恩惠,無以為報,此番抄沒之行更是文瑾將軍賜予屬下的潑天之功,哪敢言苦啊!”</p>

“韓統領過謙了,功勞就是功勞,家兄定然不會埋沒,會如實稟明太後,升遷嘉獎定然會是必然!”</p>

“全憑二位將軍提攜,屬下定然會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有事但憑驅使就是!”韓統領言道。</p>

“將軍,這是抄沒文策。”說著韓統領便將一本文策交於文度手中。</p>

良久後聽文度又道:“這長樂王真的會斂財至此啊,涼州如此不毛之地,且能搜刮出來一百多萬貫錢財,還說其不會造反,殺的一點都不冤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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