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辦案這麼多年,判斷得出單明如並沒有撒謊。
可是,沒有證據,沒有能證明李夫人也曾給她下毒的證據。
他按照之前單明如曾帶著吃食去過的醫館,對方卻對此矢口不認,堅稱絕無此事,而之前,單明如所留下來的證據,也沒了。
很乾淨,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到線索,任誰看都是單明如死到臨頭拖著李夫人下水。
可他確定,並非如此。
單明如應該沒有撒謊。
可她沒有撒謊,他卻查不出來,很明顯,這條線索被人給刻意搗毀了。
至於是誰……
他突然想到這兩日獄卒的呈報。
聽說,單明如每到晚上,好似瘋了一般,一直笑一直笑,且嘴裡念念有詞,所念大多圍繞李晟。
左大人多少有了幾分計較,可辦案講求的是證據。
所以,他覺得憋屈。
當然,他的憋屈並非是覺得單明如可憐,身為父母官,身為公正者,他不會可憐任何人,更不會憐憫任何人。
他的憋屈,是覺得這個案子並不完整。
奈何,單明如自己放棄了,放棄了這一條線索,主動請他進行判決,所以,才會這麼快有了今日的升堂。
單明如在圍觀老百姓的指指點點中,跟著衙差回到了大牢。
在流放之前,京兆尹府的大牢,便是她的棲身之處。
自判決之後,單明如便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神經兮兮的又哭又笑,也沒有吵鬨,她很平靜的待在牢房裡,默默地接受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幾個晝夜。
終於,李晟來了。
隔著牢門,單明如坐在地上,“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李晟淡淡的垂下眼瞼,蹲下去,將帶來的食盒打開,把裡麵的幾樣點心和飯菜拿出來,透過牢門一樣一樣的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