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愛嫌棄地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接著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隻不過再出來,就忍不住看幾眼,等他將皇帝用膳的器具都收了下去,那個孩子還在看著他笑,於是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走了過去,不悅地問:
“杵在這裏乾什麽?等我?”
沈留禎笑得更深了些,急迫地向著旁邊的劉親兵伸出了手,說道:“劉大哥快把師母給我準備的酥餅拿出來。”
劉親兵聽聞,連忙將一個油紙包掏了出來,遞到了他的手上。
沈留禎一沾手,立馬就雙手捧給了宗愛,說道:“常侍大人,您還沒吃飯吧,這個是我師母親手給我做的點心,送給您嘗嘗。這一天路上根本沒停過,中午我就想送過來的,結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宗愛垂著眼睛看了看那個油紙包,縫隙中黃燦燦的油酥色,香甜味往外飄。
他不由自主地就咽了一口口水。
軍隊急行走了一天,中午根本就沒有休息過。所有人都是一邊路上走,一邊啃兩塊乾餅就些水就湊合了,連皇帝也不例外。
現在著實是餓的很……
他看著沈留禎的表情,伸手從油紙包裏頭拿了一個咬了一口,誰知入口香酥,好吃至極,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宗愛的眼睛冒光,一邊盯著油紙包裏看,一邊連連點頭,說:“嗯,不錯……”
然後將手裏的半塊小餅直接扔進了嘴裏,又拿了一個。
他的口舌之欲滿足,正歡快地咀嚼著呢,一抬眼,見沈留禎雙手捧著酥餅,不停地咽口水。
宗愛當即就知道了怎麽回事,意外的又打量了他兩眼,嗤笑著說:
“小娃娃心眼子還不少,自己不吃送過來孝敬我……直說罷,有什麽事兒相求?可是想讓我給陛下帶話?”他嘴裏嚼著酥餅,口齒不清。
沈留禎抬起了臉,眉毛耷拉了下來,他眼睛本來就大,如此往上一瞧,跟一頭小鹿似的,可憐巴巴地衝著宗愛說:
“常侍大人,我第一次離家……害怕,也就瞧著您親切點,所以才來的。”
宗愛眼神晃動了一下,嘴上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盯著沈留禎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留禎也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保持著自己可憐巴巴的模樣,一點也不敢鬆懈。
他一向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但是此刻對著這個宦官,還是有些心虛,隻能逼迫自己再情真意切一些,眼淚都快下來了……
正在忐忑,就見宗愛一把將他手裏的油紙包給搶了過來,抱在懷裏,從裏頭拿了兩個遞給了沈留禎,說道:
“給你留兩個,其餘的我拿走。”說罷轉身就穿過崗哨走了。
沈留禎捏著手裏的兩個酥餅,低下了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其中一個分給了劉親兵,就跟小鬆鼠似的一點點的咬著手裏這個,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劉親兵跟在他的身後,可惜地說:“哎……沒成功就沒成功吧,就是可惜了那些酥餅。”
沈留禎此時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哪裏還有沮喪的表情,一雙明亮的眼睛裏帶著狡黠的笑意,舉了舉手裏的酥餅說:
“……誰說沒成功?沒成功的話,還能有這兩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