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皇帝又看了眼謝元。
剛才懷真郡主在鬨的時候,他才好好的觀察了謝元的長相。
她因為年少,臉上的線條還帶著柔和,可是濃眉鳳目,行止俊朗,頗具英雄氣概。
他心中明白女兒的意思:這麽一個英挺又豪氣的少年郎,放在男兒堆裏都是萬裏無一的好,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女郎。可是……
“皇兒,哪有一個將領會拿著自己的性別開玩笑的,就沒必要驗了吧。”
“父皇……他……”懷真郡主著急地往後一指,內心慌急無措,但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於是就又哭了起來。
皇帝的心情很低落。雖然剛剛他對著謝元那一頓訓斥,恨不得要殺了她的樣子。
可是正因為他對謝元這個將才抱的希望太高了才會如此。
天知道他幾年前信心滿滿的帶著大軍去打魏國,結果反倒被石餘佛貍追到了長江邊兒上,差點亡國時,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自從那以後,他老了,他怕了,他再也不敢有從前的那般自信,即便是得知石餘佛貍死了的時候,他也因為當年的那慘烈的記憶而心生畏懼,遲遲不敢動兵。
不止是他一個人,全國上下自那以後士氣低迷,不是能以一言以蔽之的錐心恥辱和憋屈。
可想而知,這就是為什麽謝元的出現,讓皇帝乃至全國臣民都極為振奮。
可是現在……他說他是個女郎?
皇帝的心情頓時崩了,有一種翻身的希望被人給掐滅了的絕望感。
要不是懷真郡主在旁邊哭哭啼啼地惹得他心煩,估計他自己都能失落的掉淚。
過了一會兒,皇帝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謝元問:
“你要朕如何處置你?治你個欺君之罪斬首示眾?”
謝元心裏“咯噔”了一聲,雙手交握舉在身前,行禮道:“臣當初從軍是為了保衛漢人的江山,懇請陛下網開一麵,允許微臣繼續為國效力。”
說罷鄭重往下一拜,久久不曾起身。
皇帝看著她,心中失落,耳中全是懷真郡主的抽泣聲,心煩不已,於是怒喝了一聲道:
“夠了!哭什麽哭?!朕隻當你言語狂悖,沒想到現在行事越來越乖張,老劉家臉都讓你丟儘了!再哭朕連郡主的封號都給你削了!”
懷真郡主一聽,知道父皇動了真怒,於是睜著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著他,捂著帕子一抽抽的,但是再也不敢發出聲音來。
皇帝看她這個模樣心一軟,又放過了她,轉而對著謝元說道:
“保衛江山社稷,為國效力,那是男兒們的事情,除非男人們都死絕了,否則用不著你一個女郎上陣殺敵。”
“陛下,可是臣可以!臣的能力不輸男兒!”謝元聽聞,猛地抬起了頭,激動地說。
可是她不知道,當她說出了自己是個女郎之後,她在皇帝心裏就等同於沒有用了。
因為她是女郎,皇帝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從前聽到的那些關於謝元的戰報和履歷,都是誇大其詞,或者是運氣使然。
皇帝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怒道:“我大宋不缺你一個!讓一個女人上陣殺敵,豈不是要叫那些北夷人笑話我大宋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