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先來的,誰知道謝元後來不回郡主府,也住進了這個客棧裏頭,他怕被謝元發現,著實緊張了一整天都不敢出門。
誰知道趁著謝元離開,他出去了一趟剛剛回來,就碰上了這麽一幕?
此時沈留禎站在門後,腦海中不斷著回想著剛剛看見的情景,不由地發出了幾聲陰陽怪氣的冷笑:
“嗬嗬……嗬嗬嗬……”
這個房間的位置是真的好,開了一條門縫,正好能看到整條走廊的直道。
謝元上了樓梯之後右轉,正好背對著他,讓他將剛剛的情景瞧的一清二楚。
“嗬嗬嗬……”沈留禎又笑了兩聲,心想:那個懷真郡主可真行啊,對著阿元又打又罵的,最後還被阿元一把抱進了懷裏……
阿元啊,別說他舍不得伸手打,就是打了,他都是被反捶的份兒!
想一想他是真的慘……
他,他這個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寬容,長大之後更是沒有這麽被阿元抱過!
沈留禎越想越氣,心裏頭的醋意翻江倒海,直有一種自己的心上人背著自己與人偷情的憤怒。
續了滿臉的胡須,稍作易容的劉親兵見沈留禎就站在那兒奇奇怪怪地笑,不由地問道:
“你這是……啥意思?”
剛剛外頭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但是沈留禎這副怪模樣,他理解不了。
沈留禎聽聞,終於抬了步子,往前走離開了門,一本正經、語氣僵硬地說道:
“沒啥意思,咱們來是乾正事的,乾正事要緊。”
然後就坐到了一旁,手肘放在了桌子上,眼睛裏頭冒著火,不知道在想什麽。
因為被拉低了的眼角,他那眼睛裏頭的光亮更是幽深的嚇人。
劉親兵見他這個模樣,都下意識地繞遠了些走,不敢挨他。心想:估計這個家夥又在想著什麽損法子坑人了……
而另一邊,謝元剛剛將懷真郡主帶進了屋。
懷真郡主不再掙紮了,反而在謝元鬆了控製的瞬間,反而抱了上來,抱著謝元狠狠地痛哭了起來。
謝元想推開她,但是聽她哭得這麽慘,就沒動。
過了一會兒,隻聽懷真郡主說:“……我為什麽認識了你啊!我要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你該有多好?我這輩子所有的苦,都是拜你所賜,拜你所賜。”
謝元聽聞,眉眼中露出了悲傷和憐憫的神色,聲音低沉地說:“郡主……請節哀。”
懷真郡主一直抱著謝元哭夠了,這才想起了自己曾經暗自下得決心,不會再糾纏她。
可是現在這副樣子,明明就是打了自己的臉。
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承認?於是立馬鬆開了謝元,往後站了一步,擦乾了眼淚,強自端起了倨傲的架子,說:
“我之所以來,不是要糾纏你。而是因為你放著郡主府不住,卻跑來住客棧,傷了我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