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采風使在各地收集見聞的，監察吏治的時候，順便還可以收集民間的舞蹈，歌謠，樂曲，傳說故事。收回來之後，讓官妓樓演繹出來，時不時地辦個宴會，給各位大臣們觀看，給百姓們看。

這樣，算是給各位為了配合陛下新政給與的補償，這府中的熱鬨是沒了，可是朝廷有更新鮮更大的熱鬨，讓諸位共享，豈不是很好？”

北部大人石餘財莊一聽，本來錘頭喪氣的，頓時眼睛就亮了，連忙附和著說道：

“這個好這個好……”

烏雷聽聞倒是沒有那麽高興，沈留禎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前頭沒有跟他商量過，估計是一時興起，臨時想起來的。

於是，他認真地問：

“朕的本意，是為了放了那些多餘的人口，出去成家，生子，做工。不是為了讓她們換個地方繼續跳舞唱歌的。沈侍中，如果隻是為了給大家找個樂子，那便不必了吧。”

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伏低了身子。

沈留禎笑著說道：

“陛下放心，這兩者之間不耽誤。這一回官妓收了許多人，雖然有很多一放出來，就放回了原籍安置，或是投奔親人，或是投奔良人，都有了個合適的歸宿，可是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無父無母，亦沒有謀生之法的人，這些人，留在官妓樓裏頭的不少。

可以先利用起來，在市坊間遊行表演，等她們有合適的去處，或是有人贖身了，再行安置。這樣一來。有兩個好處，一是可以不拖累朝廷的財政，二來，還可以為百姓，為各位大臣，增加一個熱鬨和樂子。”

他頓了頓，又說道：

“陛下，其實這個事情，還是謝元謝將軍提出來的。您知道，我們家門前那個擂台，最近請了人說書。那日她回來的時候看見了，說，難得看見不論胡漢，都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真是難得。

這不比他們一碰在一起，就又是吵架，又是打架的好上許多？該多些這樣的景象才是。後來閒聊間，就想著說，要是朝廷能組織起來，多設幾個這樣的地方就好了。

就是煩惱沒有許多東西可講，可演的。今日陛下一說采風使，臣便突然想起來，要是多派人去全國各地收集，那能演能看的就多了……”

他一股腦說了許多，最後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皇帝烏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陛下，您覺得呢？”

烏雷自是明白了這事情好處，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說道：

“謝將軍武藝超群，又心細如發，當真是難得……就按照你說得辦。”

說完了之後，就退朝了。

往外走的時候，幾個其他部的大人都像往常一樣，圍在了西部大人的身旁，隻是神色都有些怪異。

最後東部大人終於出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說……你們步六孤家，以後就準備跟漢人一個鼻孔出氣了？”

“那怎麽可能？！誰他娘的胡說八道？！”西部大人頓時就怒了。

其他人的臉色更怪了。

東部大人說道：

“那你今日怎麽一句話不說，謝元那個漢人，領了中護軍西部大營了！本來想著今日在朝堂上，你領著頭，我們好一起讓陛下收回成命呢，結果你一聲不吭。怎麽了？她謝元救了你女兒珠雲，你就不認同族，從此跟漢人是一家了？！”

“放你娘的狗屁！獨孤老狗，你是不是想打架？！今日就在這兒，你們誰也別走，看看我們兩個誰橫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