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的身影沉默了一瞬，然後便冷靜地出聲道：

“行了，你抓緊時間休息去吧。”

“是。”那名斥候很是利落地起身，牽著自己的馬往營地裏頭去了。

謝元扭過頭直接對著趙念有說道：

“情況有變，傳我令，讓二衛集合，去將賀蘭象直的人換回來，然後留守原地，等待柔然王的二次出兵。告訴他們，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往回跑，傷亡不能過百。”

“是！”趙念有響亮的應聲道，拽了韁繩就要回去傳令。

謝元連忙又添了一句，說道：

“讓他們集合的時候小聲一點兒，不要打擾了其他人休息。”

“是。”

在二衛集合的時候，石餘恒嘉那邊兒的斥候也回來了。

謝元聽了之後，心中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石餘恒嘉畢竟是個身經百戰的大將，就是穩當一些，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

以弓箭為主要武器，極限拉扯，遊走攻擊，再配合百人隊的伏擊，在己方傷亡隻有七十人左右的情況下，便全殲了追擊的敵兵五百餘。

這樣的戰績，著實漂亮。

謝元便直接下令讓石餘恒嘉帶著人原地修整，等待蠕蠕人的二次攻擊。

……

二衛出發走了。

趙念有看著離開的隊伍，在黑暗中越來越遠，有些疲憊地又抹了一把臉，疑惑地問：

“將軍，你說……蠕蠕人晚上不會再打了吧，天黑敵友都看不清。咱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謝元聽聞，扭過頭看向了身後，見營地已經有好幾處生起了火堆來，火光雖然不大，但是在黑暗中，還是挺明顯的。

她抿緊了堅毅的唇，想要下令讓他們將火都熄了，防止敵軍的斥候打探軍情。

可是，草原的冬天太冷了，為了能夠快速迎敵，帳篷都沒支。他們需要溫暖、溫水過夜。要不然就會凍死很多人。

沉默了許久的謝元嘆了一口氣，回道：

“我不知道，但是不能輕視敵人，掉以輕心……但願吧。”

她頓了頓，鬆了一口氣說道：

“隻要巡邏隊和哨卡機警，就不礙事。走吧，咱們回去休息。接下來的，可是大仗。”

……

……

沈留禎抱著暖手爐，坐在馬車門口，目光略過了遠處對峙的兵馬，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隻是眉眼間帶著些擔憂和愁緒。

過了一會兒，他眸光亮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

“劉大哥，你說……阿元派來送信的人，會不會被那些狗東西給攔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