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肅著臉說道:
“既然這樣,臣提議沈侍中留守,不能跟著去。”
沈留禎聽聞,頓時心涼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委屈地說道:
“為什麽?!”
當時隊伍已經停了,他們都在皇帝的馬車上,馬車寬大,同時坐十個人也坐的下。
馬車上很難與皇帝拉開距離,但是為了維持皇權威嚴,本來應該跪著說話的,但是因為烏雷與他們親厚,特意下旨讓他們盤腿坐著說話。
謝元的丹鳳眼透著威嚴,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冷聲說道:
“陛下微服,需要儘量的保證安全,你沒有武藝,體質弱,騎術也差勁,別說保護陛下了,就是自保都難。你跟著陛下去,隻能增加保衛的難度。”
沈留禎無語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了兩聲,都結巴了,都說不出辯解的話來,最後隻憤憤地甩出了一句:
“狠心的家夥!動不動就嫌棄我拖你的後腿!”
謝元不為所動,輕輕偏了一下臉表示否定,說:
“就事論事,這事關陛下安危,更是關係到社稷穩定,還請沈侍中以大局為重,理智一些。”
她冷酷的語氣頓了一下,緩和了一點兒接著說道:
“如果隻有我們兩個人,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嫌棄你拖後腿。你忘了,當初兩軍陣前,與相王述標達見麵,我怕萬一有了危險的話,你自己騎馬會逃不掉,還是我載著你去的,當時我可曾有過半句怨言?”
沈留禎眸光轉了一下,氣悶地癟著嘴無話可說。
皇帝烏雷在一旁看著他們,深邃的眼眸眸光晃著愉悅的光亮,打趣說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朕還是頭一次看見留禎憋著氣還不了嘴的樣子。”
但是他話鋒一轉,溫和地對著謝元說道:
“謝將軍,雖然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朕難得微服出行,不僅僅需要可靠的護衛,還希望有一個可以閒聊的朋友,隨時交流交流所見所聞。如果沒有留禎,朕會覺得孤單的……”
他說完,看著謝元的眼睛,又鄭重地說了一句:
“朕需要他。”
這一回,換謝元無話可說了。她直視著皇帝的眼睛,皇帝也看著她,表情相當的堅定。
最後,謝元垂了眼眸,又看了一眼麵露得意,仰著下巴驕矜模樣的沈留禎,嘆了一口氣之後,俯首妥協道:
“臣遵旨。”
……
……
一條鄉間的小路上。
皇帝石餘烏雷穿著便裝走在中間,侍衛統領獨孤堅跟在他的身旁。
前頭是兩個宮中的侍衛,後頭跟著謝元和沈留禎。
獨孤堅扭過頭看了看穿著束腰長袍的謝元,又看了看寬衣大袖的沈留禎,雖然已經儘量在服飾上簡陋了,但是這兩個人的形貌氣度依舊亮人的眼睛。
當然,再看看身邊的皇帝,氣度華貴,相貌俊美,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嘆了一口氣,有些無語地說道:
“陛下……咱們這一行人即便是穿成乞丐也紮眼,微服暗訪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尤其是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