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欣依言過去,書架上的獎杯看得更清晰了些,都是國內外各大珠寶比賽的獎杯,無一例外都是冠軍,左欣欣著實被震撼到了。
她隻是從周海生和晚宴那些人口中得知宋瀟是一個天賦極高的珠寶設計師,卻沒想到優秀到了這種地步。
這時,宋淑英道:“瀟瀟性子驕傲,卻是天賦宋家最高的,她拿下的獎杯不僅僅這些,但擺在這裡的,都是她引以為傲的冠軍。”
她指了指旁邊擺放各種首飾的書架:“這些設計,是跟這些獎杯互相對應的,每一款,都是瀟瀟親自製成,卻從來不參加拍賣。”
另一個書架上的珠寶首飾,但凡其中一個,都足以讓左欣欣驚訝,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人對遺失之淚的鑲嵌手法等那麼驚訝。
一來,那種鑲嵌手法效果最佳,但過程非常複雜艱難,二來,這似乎是宋瀟親創的一種方式,許多人想要模仿,卻從來沒領悟到精髓。
偏偏被她加以創新,摒棄了宋瀟複雜的工序手法,在原有基礎上創出一種新的方式,卻也能看出宋瀟的風格。
宋淑英的目光看過每個獎杯,眼眶不自覺的紅了。
她說:“那塊塔菲亞原石,是周海生交給你的。”
原本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左欣欣深吸了一口氣:“是。”
隻見宋淑英拿下書架中央最為耀眼精致的獎杯,道:“那是瀟瀟參加全國珠寶設計大賽拿下冠軍後,大賽委會親自為她申請的塔菲亞石,作為獎品。”
放眼整個珠寶業,能有這個殊榮的,隻有宋瀟一個人。
所以她是宋家的驕傲,也是珠寶業令人敬仰的珠寶女王。
隻可惜……
宋淑英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輕歎一口氣,將獎杯放了回去,看向左欣欣:“你設計的遺失之淚,我很喜歡,那塊塔菲亞石,就當是外婆送給你的見麵禮。”
說到底,塔菲亞石終究是宋瀟的,也等於是宋家的驕傲,宋淑英是她母親,說這番話也並不突兀。
左欣欣扯了扯嘴角,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宋淑英倒也不著急,帶著她在臥室裡轉起來:“這裡的每個家具,哪怕是床頭燈,也是瀟瀟親自設計的,她說身為設計師,能享受自己設計的東西,是一種至高的享受。”
原來如此,毫不不誇張地說,這些設計哪怕放到現在,也是不會過時的存在。
可比起這個,左欣欣更驚訝於這麼多年來,宋瀟的房間保存得如此完好,一塵不染,就像是還有人住著一樣。
左欣欣垂了垂眸,宋老夫人痛失愛女,這麼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彼時,兩個人已經來到靠角落的位置,這裡有牆壁阻隔,空間不過二十幾平,一張寶藍色單人沙發,一張黑色圓桌,沙發靠牆,坐在沙發上就可以眺望外麵的美景。
宋淑英在沙發上坐下,也示意左欣欣坐下,直到後者依言坐下,她才緩緩開口:“以前,瀟瀟有情緒的時候,總是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一切情緒都自我消化,再走出來,又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宋瀟。”
“當她拿下全國冠軍時,歡喜地拉著我到這裡,跟我分享那塊原石。”
說到這裡,宋淑英似是回到了那個時候,她輕聲道:“那是她第一次允許我坐在這裡。”
宋瀟是個獨立能力極強的人,就算宋淑英是她母親,宋瀟也不允許她踏足自己的私人領域,那次拿下全國冠軍,她帶宋淑英來這裡,足以證明宋瀟有多高興。
在外界被人戲稱滅絕師太的宋淑英在女兒麵前,也隻是一位普通的母親。
生下這麼一位天賦極高,對宋家發展有著跨越性幫助的女兒,宋淑英是驕傲的,可同時,她也是心疼的。
宋淑英:“瀟瀟從小便與眾不同,她對珠寶的興趣遠超所有,一直到拿下全國冠軍,她都是我們宋家的驕傲。”
此時此刻的宋淑英似乎不同剛剛左欣欣看到的,沉穩的老者,而是一名白發蒼蒼懷念自己故去女兒的母親。
一時間,左欣欣心中百感交集。
從周海生中聽到的宋瀟,是果敢堅強的,而從宋淑英口中說出的宋瀟,則是更鮮活的形象。
宋淑英的語氣中有驕傲,也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懷念。
宋瀟的去世,不僅是宋淑英乃至宋家的痛苦,更是整個珠寶業的損失。
左欣欣忍不住安慰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想,她也一定不希望宋老夫人活在痛苦中。”
她叫不出那聲外婆,也沒辦法把宋瀟稱為母親,隻能這麼說。
話音落下,宋淑英麵色不改,甚至神色更加複雜,最後,她歎了口氣,道:“接你來的那個人叫宋南至,是宋家的長孫,論輩分,他應該是你哥哥。”
左欣欣沒有說話,宋淑英察覺出端倪,也不說破,繼續道:“當年,我們都沒有見到孩子,是瀟瀟說,孩子生下來就去世了,當時瀟瀟心緒不佳,我們也都沒有追問。”
直到二十幾年後,他們還是從周海生那得知,瀟瀟的女兒不僅沒有死,還繼承了瀟瀟的設計天賦。
那款遺失之淚的照片擺在宋淑英麵前時,她當場就紅了眼眶。